然接受所有爱恨的远去。
他是真的不爱了,也是真的不恨了。
曾被独自抛在冰冷黑暗的地狱,名为恨实为爱的浓烈情绪让他彻夜难眠、辗转反侧,这个冷漠如雪的雌虫被他从心里反反复复地挖出来又放进去,一颗心就此变得血肉模糊。
重活一世,他终于彻底想通,他从地狱回到这个世界绝不是为了再给谁机会,而是为了他自己所有未竟的理想抱负,是为了挽救所有会被卷入未来那场战争的虫族们。
所以他对列昂的劝告是完完全全的真情实感,完完全全出自他最后的悲悯。
过去远不如列昂设想的那样美好。
不要说后悔,也不要说弥补,就这么冷酷地走下去吧。
可是这个雌虫似乎并不领情,一股脑地想扎进曾被他自己弃如敝履的过往。
阿缇琉丝收起那点微不足道的怜悯,选择成全他。
列昂之所以靠近他就会做梦,无非是被巴德尔的意志影响罢了。
于是一道浓郁纯粹的精神力钻入列昂的精神海,沉重地砸向那片广袤厚实的土壤。
这是一次保留了力度的精神力攻击。
“承受过这次攻击,回去做个长梦,你自然会明白一切事情。”阿缇琉丝平静地合上关于佐伊的治疗报告,他终于第一次将视线落在那个面露痛楚的雌虫身上,“祝愿你不会后悔。”
他无法彻底掌控巴德尔的意志,所以用最为粗暴的手段触发列昂自己的记忆。
只是一场大梦罢了。
就算想起来,也不要再当真了。
因为谁都不会停留在过去。
阿缇琉丝起身走至窗边,从明亮的落地窗去俯瞰城堡中郁郁葱葱的花园,虽然已经是冬季,提丰城堡的花园却因为巨大的恒温系统而常年如春。
他听到列昂犹豫着离去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依旧古井无波地看着窗外浓郁夺目的玫瑰。
他不会再回头了。
“有什么想问的么?”他背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夏盖,垂眸去看阁楼花架上清香洁白的雪蔷薇。
巴德尔的意志不会只影响列昂一个人。
和阿缇琉丝的精神力有过深入接触的雌虫,迟早都会想起来的。
前世伴随他多年的雪蔷薇,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依旧美丽无暇,如同未曾经历任何的风吹雨打。
他的副官又想起来多少了呢,而在想起一切后,愿意和他同生共死的副官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阿缇琉丝很罕见地产生了好奇心,这点好奇心驱使着他问出了上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