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几十年的人生如同老旧留声机上卡顿播放的唱片,指针每一次暂停,都指向令阿缇琉丝刻骨铭心的旧痕。
他曾经以为自己为了荣誉而生,作为最优秀的雄虫将领,他的军事生涯被奉为史诗,帝国为其鸣炮三日,整个世界只是他手边展开的地图,成功不过俯首可拾。
——直到那个夜晚,由他一手创建的伊德瑞迩营成建制地阵亡,除他和夏盖以外全员牺牲,从此成为历史,最后由阿缇琉丝亲手抹除番号,降下营旗。
至此,他不再亲历任何一场战争,无数次的自我诘问和内疚崩溃差点将他压垮。
列昂·阿列克,那个余生恨他入骨的雌虫,在彼时仍将他视为挚友,冷漠如深冬的军中明星唯独对他伸出双手。
深渊中的阿缇琉丝不可自抑地握住蛛丝,在此后的数年里毫无保留地追逐着他。
即便粉身碎骨,也不想放手。
“噔——”恢宏深广的钟声响起第四下,漆黑繁复的教堂钟铃轻颤着抖落细小尘埃,温和灿烂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从穹顶投射,雕刻着众神的小尖拱错落有致,光影静静流淌在纵深广袤的教堂中,所有光束经过精心设计折射汇聚在中殿,是幽深殿堂中唯一的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