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处理了一会折子,约摸半个时辰的样子,默书回来了。
“殿下,班将军到了!”
江烬梧稍稍凝神,“传。”
算算时间,他有近一年没怎么见班越了。
班越是个儒将,虽是武将,但擅用智取。他父亲也是有名的大儒,曾入朝为官,抱着兼济天下的志向,后来还是被腐虫蚕食的官场打击得心灰意冷,于宣徽十二年辞官归隐。也无人想得到,班越这个大儒之子横空出世时会是以武将的身份。
在立下军功被人看到前,他已经在裴虎麾下待了数年,班越如今也才不到三十,算算时间,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入了军营历练,还算得上是裴虎的半个军师。
班大人大概早嘱托过班越,所以他从不参与党派站队,二十五年,江烬梧收复南溧后也是令他在陇州做的收尾工作,后来没什么战事了,在第二年,也就是谢昭野辞官后不久,他也急流勇退,自称要养伤,利索地交出手里的兵权赋闲在家了。
这一年在府里也是闭门谢客,除了裴虎这个之前的上官偶尔能见到他,别人的拜帖也是一概回绝,异常谨慎。
“臣班越拜见殿下!”
只瞧班越的模样,很难想象是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他穿着武将的官袍,一身文气,瞧着却更像文臣,举手投足也少了几分在战场上的粗犷。
“班将军免礼。”江烬梧也没同他寒暄,直截了当问,“将军应该知道孤召你所为何事了吧?”
班越也不遮掩,笑笑道,“回殿下,裴中书已经派人传了信儿给臣。”
江烬梧点点头,“好,那孤便直接问了,将军是否愿意走这一趟?这一遭并非只去三五个月,少则两年,多则四五年!且陇州的情况也许会比将军想得更复杂,免不了需要将军费心在其中周旋。”
班越稍稍一想就猜到江烬梧想让他填哪个缺,他迟疑片刻,问出心中疑惑,“殿下竟如此信我吗?”
他和苏允是一个看法,比他这个三不沾的人,身为太子心腹的谢昭野前去显然对江烬梧更有利。
江烬梧只说了句,“与其说孤信任将军,不如说孤信任的是将军那双看得见百姓疾苦的眼睛。”
而他思虑之后认为谢昭野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去陇州,也有这个原因的影响。他的心太硬,也太冷,有时还过于极端,连江烬梧也看不懂,他那双总是含着笑,却隔着层层屏障的眼里到底能看见什么呢?他做官很好,也不太好。
班越大抵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微微一愣,但又似乎并不意外。一年多前在南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