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是会向她举手投降的——这是身为初恋兼青梅的自信。
一边哀叹自己还是太有良心了,程时鸢一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任由太阳将自己晒得昏昏欲睡。
她闭上眼睛,睡脸安详而沉静,又透着股小孩子般的纯稚,仿佛是什么很脆弱的存在,需要人小心再小心地呵护才行。
却不知这其实是愿者上钩的陷阱。
年幼时,谢栀清上过一次当。
可在分分合合数次的如今,她依然会下意识为这个人驻足。
原本只是照例过来跑步锻炼的谢栀清,像是怕惊扰了在花瓣上短暂停留的蝴蝶,本能地放慢脚步、屏住呼吸。
即便程时鸢戴了帽子和口罩,掩去了大半容貌,但对于自幼相伴着长大的她来说,身形轮廓都早已刻骨铭心。
只需一眼,她便能轻易将这个人从茫茫人海中剥离。
虽然她们已经不再是恋人。
谢栀清闭上眼睛,熟练地按下心跳,恢复到一个“发小”该有的分寸和距离感。
她快步上前,声音压着几分明显的不满。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带保镖,助理也没跟着。看来等下得空,我该去找你的经纪人好好聊聊了。”
躺着的人似乎被她吓了一跳。
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从帽檐下露出小半张脸,一只眼睛迎着光,眯了眯。
随后,小兔子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幼稚的射击动作,瞄准她。
缓慢地拉长语调,确认她的身份:
“谢~栀~清~”
能让粉丝们脸红尖叫、捂住心口配合倒下的犯规魅力,却让谢栀清皱了皱眉。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公共场合的不文明行为,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偏过头去。
程时鸢没忍住,被逗乐了。
一想到过几天躺在灵堂里,还要再度面对谢栀清过来吊唁的这幅严肃表情。
程时鸢总觉得,自己恐怕会忍不住从棺材里,弹坐起来笑她。
——如果到那时,她还能看清楚这人模样的话。
于是她决定,给这位有幸能在最后时光,重逢的故人,发点临别福利。
毫不吝啬地张开双手,她笑吟吟地发出邀请:
“能在这里碰到真有缘份。要不要来个早安吻,庆祝一下?”
这幅轻佻又风流的姿态。
令谢栀清极其怀疑,如果路过的是其他阿猫阿狗,程时鸢是不是也根本不讲究,同样会向那些玩意儿邀吻?
糟糕的联想画面,浮现在脑海,令谢栀清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