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晚饭的日子里生出过埋怨。但归根结底,可能还是因为饿肚子了吧。虽然不像父亲那样热爱食物,但我很讨厌挨饿,因为饥饿也会制造不安,还是那种埋在人类基因里、与生存的焦虑绑定在一起的不安。以前我不理解父母的选择,但也因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原谅,所以也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但就像看清那个所谓命运的本质,不过是人们害怕面对的不确定一样,我渐渐看到这些选择背后的存在,也就是驱使他们如此决定的东西。
无关好坏,那样的东西只是确实存在在那里。
而且每个人都在面对这些东西,每一分,每一秒
不够强大的时候,脆弱的时候,逃避是有用的,也是合理的。就像我也不想责怪曾经选择逃避的自己,那些无法改变现状的时间里,如果不是学会了逃避,我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但如果对这种轻松的路径产生了依赖,最后只看得见这个最轻松的选项,也就彻底输给命运了。
木兔说他不想轻松得打排球,想要快乐,就不能只想着轻松。
我很幸运,只要开枪,我就能从中体会到快乐,是否轻松,最多只有程度上的区分。
但还是不一样。
就像选择轻松就相当于放弃了那种只有摒弃当下的安逸才能得来的畅快一样——
在我看来,哪怕被逃避所带来的轻松蒙住双眼,也挡不住透过耳膜、震动传来的声响。
声音是靠震动传播的,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避免不了听见世界的真实。
除非彻底封闭,或者离开所在的世界。
或者干脆认输。
比起输给命运,认输,会带来更多的懊悔。
因为我总是在认输,所以我深知这份懊悔,是无法逃避消解的。
就算躲进完全封闭的空间、就算被黑暗包裹直到连自己都看不见、就算陷入连声音也无法进入的真空——
那份懊悔,也会用幻听的形式,由内发生,直到让试图逃避的人渐渐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无处可逃。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责怪曾选择逃避的自己,当然也没有资格站在没有‘前科’的立场指责作出相同选择的人。
我只是认识到了,跟安眠药一样,逃避的效果是有时限的,想要彻底摆脱失眠,也要连这种药物一起丢掉才行。
但很难。
我也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有做到,之后又能否做到。
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木兔说过的一件事。
还是我自己问他的,但我反而不记得自己为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