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她道:“此事一了,你我不要再见面了。”
司徒征仍是没有回头看,他僵了一瞬,背对着纪襄点点头,走远了。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她胡乱地用手抹去止不住的泪水,身体渐渐滑落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纪襄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抄起书案上的手稿就走。
她如此失魂落魄回去,吓了刘姨杏儿一跳。
纪襄随口敷衍了过去,擦干净脖子上的血痕,累得厉害。
她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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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村长和几个说得上话的村人很快就决定了,“常姑娘”无偿教人认字,又不收钱,也不教小孩作恶,没什么好管的。
只是现在天一日比一日冷,除非有大事,极少有人出门。大贵娘特地登门一趟,和气地让纪襄开春后再继续,这些时日也歇息歇息。
纪襄一口应下。大贵娘说完了话,又和刘翠玉唠嗑:“你家隔壁这房子住的是不是搬走了?”
刘翠玉觑了一眼纪襄的脸色,含糊道:“我也不知道......”
“听说人家还是京城里当官的,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我们这种地方来。”大贵娘突然想到什么,“常姑娘,你是不是认识他?”
纪襄下意识想要否认,想了想,她和司徒征认识是抵赖不掉的,他之前日日出入刘家,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她故作玄虚道:“我哪里能认识这等人物,是他有秘差恰好和我来的地方有关系,所以找我问话。”
说到这,纪襄装作为难地笑了笑。
大贵娘果然就不再问了,官府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打听的。何况这年轻的大官,人是走了,但房子还在,指不定哪一日就回来了。
送走大贵娘后,纪襄回了自己的屋子。这段时日让小女孩们日日迎着寒风出来确实不妥,她也正好尽快将这书编纂完。
全部交给他之后,就不用再见面了。
就不会再见面了。
冬日无事,什么劳作都停了。纪襄成日闷在房里,抱着不会再见面的念头,有时候奋笔疾书,有时候则坐着无意识发呆,半天都写不出一个字。
十日很快就到了。巳时,刘家的大门被敲响,纪襄已经穿好外出的衣裳,立即去开了门。
门外是表情难道严肃的青筠,他道:“纪姑娘跟我来吧。”
纪襄抱着一沓新的手稿,点点头。路边光秃秃的树枝在北风中被折磨得不住摆动,天色阴沉。她抿了抿唇,静静地跟在青筠身后。
青筠将她带到书房门口,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