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问仆从,才知道离谢小侯人跑不见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而谢侯去安顿带来的三千镇北军,人不在行宫中。
他不由懊悔昨夜醉酒,乃至晚起。
用一块冷水浸泡的布巾重重洗脸后,他恢复了平日的清醒。
沐浴,更衣,洗去宿醉的味道。
司徒征带上束发的玉冠,这时,又有消息递来。
他面色一变,立即大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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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早,纪襄带着一本书,向清凉州走去。
初冬时节这个地名有些不合时宜,是以纪襄去过几次,都没有遇到过人。
是个安静读书,思索的好地方。
她才擦拭了一块青石,坐下翻开书页没多久,突然感觉有人在高处看她。
抬头望去时,却只有树木簌簌声。但如今树叶远不如春夏繁茂,她很快就在一棵大树上,看到了神情沮丧的谢方。
他这苦巴巴噘着嘴的郁闷模样,让她想到了做不出功课怕被责罚时的弟弟纪喻。
纪襄走过去,问道:“你怎么独自在这里,是有什么心事吗?”
谢方闷闷不乐地道:“没事。”
既然他不想说,纪襄也没有追问下去。她回到了自己精挑细选的青石上,继续低头读书,只当他不存在。
没一会儿,谢方从树上跳下来,快步走到纪襄面前。离着四五步的距离,他又迟疑了,停住脚步蹲下来,低声道:“我惹祸了。”
在到达行宫前,他父亲就叮嘱过他不要开罪皇室,也不要得罪谈陈两家之人。但才到行宫几日,他就把谈家人给打了。
打人他倒是不后悔,只是后悔不该跑的,实在丢人。现下,他都没有颜面开口告诉纪襄发生了何事。
纪襄合上书,轻声道:“你做了什么?”
她见谢方面红耳赤,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不乐意说,也无妨。”
谢方低头看着枯草,道:“我把一个姓谈的给打了。”
纪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转念一想,一定是谈家人的错处。她想起章序也打过一个谈家子弟,因为是在宫里上值时动的手,事态严重,被杖刑了五下。
不过,章序是有太后撑腰,才轻拿轻放。
“纪姐姐,不是我要打他的,是他嘴巴太贱!”谢方怕她误会,解释道,“他说我穿的还不如给他房里倒夜香的小厮,又嘲笑我爹毁容,续弦都娶不到女人。我生气,就把他打昏了。”
谢方一肚子的气,一提起来,只觉得下手轻了。
他从小就习惯了家里虽有世袭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