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见了东弥西弥及各番邦使臣后,下令去司阳行宫的行程照旧。又下旨命肃王留守京城,还特意在旨意里说明,肃王留京并非监国。
这事实在闹得太大,连纪喻这样的七岁孩童都挂在嘴边说。他知道姐姐曾经长住宫廷,追着问她康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纪襄印象里,康王沉默寡言,并不多话,也不爱笑,总是一副悒悒不乐的苍白模样。或许他没有意识到,在他父亲死后,先帝并没有封他做皇太孙,而是另立太子,他就离皇位十分遥远,再无可能了。
或许康王明白,只是实在不甘心。
纪襄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康王所为,她先前还下意识地以为又是肃王一党干的呢。
此事已了,谁也不会知道这惊心动魄的一夜里,纪襄在事发地点睡得很熟。
如此恍惚了两日,她才想起不日就要出发去司阳行宫了。
这回纪家人中,只有纪襄能去。
她对于去行宫是已经去惯了,但有一层好处是可以不用和父亲继母待在一处,所以很是期待地给萧骊珠送了一封信。
骊珠婚后一贯住在夫家韦府,近日她母亲有些小病,她便回了公主府照料。她一看纪襄送信,立刻派人来纪家接走了纪襄。
公主府内,骊珠在二门等她,一见纪襄就笑吟吟道:“总算知道要偷懒了,你就好好和我,和我娘待在一处吧,保管你轻松。”
纪襄也笑,二人说了两句,纪襄问道:“我听说长公主殿下身体抱恙,可好些了?”
骊珠小声道:“我娘倒不是真的病了,是她从前一向怜惜康王年幼失怙,对他很是关照,也算是尽一份姑母的心意。谁知道他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她一时有些受不住这打击。若不是惠昭太子只有他一个血脉,哪里仅仅是除爵流放,定是要杀头了。”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继续道:“想想也是怪吓人的,康王竟然是买通了驿卒下药,他怎的不直接下毒药,是怕这样做太明显了?他也不想想,真打起仗来,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哎,我实在弄不懂他。幸好去的人是司徒征,要是换个人对着东西弥的使臣卑躬屈膝道歉,那才是丢人死了......”
“......假若我遇上这种事,一定吓死了。对了,阿襄,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你是不是也病了许久?先前我派人去你家中,你继母说你病了,在家静养。”
骊珠一口气说完这一串,关切地看向纪襄。
纪襄原在回忆汉阳的事,只可惜毫无印象,即使有,也不能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