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里飘忽打转。
在几息功夫之前,被玉兰握住下颌紧迫喂下甜汤时,纪襄拼命挣扎去推开她的手。
但她身体一向娇弱,根本挣脱不开玉兰的手指。
她万念俱灰,以为自己是要被毒死在水榭中。多么合适的一个地方,正好将她的尸体抛到湖里,指不定过个把月才会有人把她从湖里捞起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纪襄眼含着泪,被迫咽下甜腻的凉汤。剧烈的惊惧下,她猛地拔下了自己发髻上的金簪,用力往玉兰的脖子上刺去。
随着轰然一声,她下巴的桎梏顿时松了。玉兰倒地,甜汤飞溅,白瓷碗也片片碎裂在地上。
可是,她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纪襄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热,不是身处暮夏的热,而是由身体内部散发而出的燥热,让她无意识地将自己柔嫩的脸蛋贴着有些许凉意的白墙。
纪襄生母早逝,根本没有人教导过她男女之事。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反应是什么,以为自己是被迫喝了什么古怪的毒药,会因为燥热而死。
她能做的,只有尽力忍住想要解开衣裳凉快凉快的冲动。迟早会有人来这里的,她不想自己死后被人发现是衣衫不整的模样。
可纪襄实在是太热,也太难受了。她撑着酸软的身体,废了许久的时间才勉勉强强撑着窗台站起来。
她雪白的脸颊上满是不自然的潮红,仿佛从肌肤内深深地洇出来。纪襄迟钝地感到自己的亵裤濡湿了一小片,可白天伸手去碰那里也太奇怪了......
窗外便是湖,波光潋滟。纪襄眯起眼睛,只能看到一片金光灿灿。
从窗台上跳下去,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这个勇气,也没有这个力气。
若是走出去求救,也许太医能治好呢?
可是,她好像杀人了......
纪襄活到十六岁,从来都没有动手打过人,更别说杀人这般大的事。水榭里的血腥味挥之不去,纪襄喘着气,不甚清醒的脑中已经绝望。
她费力地走了一步,就摔倒在地上。
纪襄没有再试图起来,因着水榭地面十分凉快。她紧紧贴着地板,想要这凉意能够蕴藉身体无止境般涌出来的燥热。
她闭着双眼,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纪襄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本能地觉得羞耻。
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她的神智越来越模糊。
仿佛被火焰灼烧,纪襄难耐地揪着衣襟。汗水打湿了她的鬓发,丝丝缕缕贴在她滚烫的脸上。
突然间,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纪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