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襄坐下,手下意识地理了理罗裙,感激笑道:“多谢大师关照,小女感激不尽。”
了慧躬身作揖,道:“本该我亲自送去,劳姑娘受累。”
他精于岐黄之术,司徒征来寻他就是请他
辨别一枚丸药是用了何等材料制成的。但宫中女眷,想来也不愿意在小阁里撩起裙摆脱鞋给他看。他略一思索,轻轻地给纪襄擦拭了手上的几滴血珠,涂抹了散发着淡淡草木香气的膏药。
纪襄又是一阵道谢,突然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凝望着她。她抬眸,正好和了慧大师颇有深意的目光相对。
“大师,我可是有何不妥当?”纪襄迟疑地问道。
她跟随太后礼佛,对京中几个名僧多有了解。了慧大师似乎并不精通相面,这般看着她,难道是她有何隐疾?
了慧和蔼地笑道:“并无,并无。姑娘掌心绵软,面相上品,是尊贵之相。”
没有人听了好话会不高兴的。纪襄情不自禁笑起来,突然又想到什么,试探道:“大师,适才我来得不巧,似乎是打断了您在给人看诊?”
她双目清澈,真的是在怕自己耽误了。但了慧活到这个岁数,很轻易地就看出了她担忧之下的一丝好奇。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了慧一笑,摇了摇头。
他自己也挺好奇的,对司徒征方才的反应。
司徒的为人他有几分了解,虽然冷漠,但若是有人在他面前摔了一跤,不会就这么无动于衷走了。何况,这小姑娘明显是和他相识的。如果是仇人,那也不会明知可能被听到了关乎刺客的事情还如此平静。
了慧摇着头走了,回到了二楼。纪襄单手撑在窗边,出神地看着窗外一颗茂密的古树。
她脚的扭伤不重,很快就不怎么痛了。午后暖煦的阳光照在身上,令人昏昏欲睡。
纪襄渐渐眯起了眼睛,手臂撑着脸颊。突然在半梦半醒间惊醒过来,她悚然一惊,见衣袖垂落,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胳膊,连忙不敢再这么坐了。
她收拾好衣袖,正襟危坐,又等了片刻,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梳着高髻的贵族女子迤逦而来。另有金黄华盖遮蔽,两边数个沙弥吟唱佛乐。
纪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被宫娥僧人簇拥着的年轻女子她认识,正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裕华县主萧骊珠。
萧骊珠目不斜视,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在坐榻上目瞪口呆的纪襄。有宫娥布置了高台,一位僧人将了慧大师手抄的《金光明经》放在其上。又有人在高台前放了一个柔软的蒲团,萧骊珠虔诚跪下叩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