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张嘴问一句是否真的,却又有些羞涩。她还没有嫁过去,就已经管起他私事了,似乎不太像话......
章序见她闪躲也不气恼,纪襄一向胆小得很。深眉浓目的俊美面庞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看她发呆,发出短促的一声怪叫。
纪襄回过神来,迟疑地张了口:“我......”
她声音太轻,章序没有听到,自顾自开了口,东拉西扯了一堆。
对这些宫外的新鲜事,纪襄听得十分入神。
“对了,那个司徒要回来了。”
章序说着,打量纪襄的神色,见她娇柔的小脸上有些怔愣,笑话她:“你不会忘记这个人了吧?记性真差!司徒征,就那从前东宫的伴读。”
她笑道:“看不起谁呢?我当然记得他。”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了,骤然听到,使她有一瞬的恍惚。
对这个复姓少年,她其实印象十分深刻。记得他总是肃着面容,不苟言笑,小小年纪便十分稳重冷峻,令她略微有些惧怕。但更多的,是对他的感激。
多年前,他曾经帮过自己。对他或许只是一桩小事,但对当年八岁的纪襄而言,却是让她哭了许久的难事。
纪襄一直没有忘记过。
她还记得司徒征十二岁中解元,才名颇盛,转年春闱却被人拦住了,没有下场。之后,就是他离开了京城,极少听到关于他的讯息了。
一出神,章序的话题早已经换了。
纪襄犹豫了许久,方才张口想要询问的勇气已经失了。她没有再问他有无相好,只是含笑地听他说话,偶尔追问几句。
草木生发,不时有燕语莺啼,嘤嘤沥沥。她数着日子,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出宫了。章太后开恩让她回家去,过阵子闺阁生活,也学学如何管家理账,预备出嫁。
大约在宫里是见不到即将回来的司徒征了,她对他现状不免生出几丝好奇......
这个突如其来的模糊念头,俄而间就一闪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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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征一行人,从钱塘乘船出发已有六日。
一路上春风骀荡,两岸时而阡陌交错,时而群山万壑,放眼望去,绿意盎然,正是万物竞春好时节。河道上前几日百舸争流,这日却舟影寥寥。
行至一偏僻渡口时,船停了片刻,继续上路。
已是正午,船头一转,江面愈发宽阔,约有百丈,水流汤汤,却只有两艘船不远不近相隔。
船舱内,博山炉燃着清雅檀香,冒出丝丝缕缕细白香烟。一个十二三岁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