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垂手立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敏锐地察觉到帮主今日心情极差，且并非寻常的肃穆冷凝，倒像是某种压抑着的难以言喻的烦躁，这让他不敢多言，更不敢擅自离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细微却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岁宁带着几分犹豫的轻唤。
岁宁“李沉舟？”
她的声音像一缕清风，穿透了室内的凝滞。
李沉舟按着太阳穴的手指倏然一顿，几乎是立刻抬起了头。
他看见岁宁正试探性地从门边探进半个身子，一双清亮的眸子小心翼翼地望进来，对上他的视线后，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闪烁了一下，长睫微颤，颊边泛起极淡的红晕。
她的出现像是一道清泉骤然注入沉闷的密室。
李沉舟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抬起眼。
在看到是她的一刹那，他眼底深处的郁躁和冰冷仿佛被什么东西悄然拂去，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
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他原本无意识蹙紧的眉头舒展了些许。
柳随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心下顿时了然，暗松了一口气。
得，解铃的来了。
他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沉舟“进来。”
他开口，声音刻意维持着平稳，却比方才对柳随风时少了几分冷硬。
岁宁“帮主。”
岁宁挪了进来就看见柳随风也在，一下更加的别扭起来，缓缓行了个礼，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太敢直视他，那双总是灵动狡黠的眼睛此刻只敢盯着他案前的墨砚，那副难得一见的扭捏姿态，全然不见了昨日张牙舞爪的倔强和先前刻意摆出的疏离。
李沉舟“嗯。”
李沉舟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微垂的睫毛上，那里像停了两只不安的蝶翼。
他自然知道她为何是这般情态，昨夜种种瞬间回笼，让他喉头又是一阵发紧。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向柳随风，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却快得近乎有些匆忙地吩咐道。
李沉舟“方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