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谷中后,日子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但某些东西已然不同。
李沉舟的伤势在哑医的精心调理和岁宁的悉心照料下,好得很快。
他周身那股迫人的威仪也随着力量的恢复而悄然回归,只是看向岁宁时,那深邃眼底的冰封之下,潜藏的情绪似乎比以往更难以捉摸。
偶尔在她专注熬药被热气熏得鼻尖微红,或是笨拙地对照图谱却认错了药材时,
他唇角会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软弧度,接着又迅速被主人敛去,恢复成一贯的沉静。
一日,一只通体漆黑的信鸽扑棱着翅膀,精准地落在竹屋窗棂上,脚踝上系着一枚细小的竹管。
李沉舟正于院中树下调息,闻声睁开眼,眸光锐利如初。
他起身取下竹管,抽出内里纸条,目光快速扫过上面柳随风简洁密实的字迹。
“帮中局势已初步稳定,叛徒肃清,各方势力暂时蛰伏,恭候帮主归来定夺。”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捏着纸条的指节却无意识地在纸张边缘摩挲了一下,透露出片刻的沉吟。
随即,他指尖微一用力,内力吞吐间,那纸条便在他掌心被无声地碾为细粉,随风散去。
他抬眸,目光越过庭院,落在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岁宁正蹲在药圃边,仰着头,认真听哑医比划讲解药材药性,
日光暖融,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几缕发丝被她随意别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时而点头,时而蹙眉思索,那全神贯注的模样,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纯净。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眸色深沉如夜,无人能窥见其心中翻涌的思量与权衡。
那目光里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不舍,
但最终,一切情绪都归于一片沉寂而冷硬的决断。
他认为这是对她最好的安排,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