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岁宁。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剧烈的表情变化，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却如同风暴肆虐后的寂静深海，冰寒刺骨，翻滚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幽暗漩涡。
冰冷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风暴，沉沉地笼罩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冻结了。
肩颈处被咬伤的地方，玄色的衣料迅速被深色的液体浸透了一小片。
她吓得连哭都忘了，身体僵直，像被冻住的小鸟，只能无助地又倔强的看着他。
刚才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勇气荡然无存，忍着眼泪。
岁宁“玉佩……玉佩还我……”
她哆嗦着嘴唇，破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最后一丝虚弱的倔强，
岁宁“你……放开我……我娘……”
李沉舟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满是血污、泪痕和恐惧的小脸上，回过头，看到了她身后那具冰冷的妇人尸体。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什么也没说。
但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如同退潮般缓缓敛去，只余下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冰冷。
他抱着她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
抱着她，重新迈开脚步，朝着地牢外那片未知的黑暗走去。
步伐依旧沉稳，仿佛肩上那个渗血的牙印，和他怀里这个瑟瑟发抖、满心仇恨与恐惧的小女孩，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岁宁看他又要走，下意识的又想挣扎，然而箍在她腰侧的手臂微微收紧。
岁宁“唔……”
就在岁宁以为下一秒就会被撕碎时。
他的声音重新响起，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带着一丝压制过后残余的寒意。
李沉舟“想跟你娘一样，现在就下黄泉？”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瞬间浇透了岁宁所有的挣扎和反抗。
她猛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喉咙里所有的声音都被冻住了。
她惊恐地看着李沉舟那双毫无感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再看看不远处娘亲冰冷的尸体……
岁宁“唔……”
一声绝望的、细小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