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蝶……”
杰西。
她猛地抬头，紫水晶的裂痕里浮现出杰西的脸，苍白，透明，像隔着一层水镜。他的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别信他，那是陷阱。”
小芙蝶的指尖一颤，钥匙停在半寸之外。紫水晶里的杰西向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只水晶蝴蝶——那是她留给他的那一只，此刻却泛着诡异的紫色。“把钥匙给我，”他说，“我们一起回家。”
小芙蝶的呼吸几乎停滞了。突然，她想起杰西说过，黑魔王最擅长伪饰人心；她想起艾格妮丝提醒过，只有一刻钟的时间，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她想起洼地外，艾格妮丝可能正在独自面对整个黑雾的潮涌。指尖的疼提醒着她，月刃还在，银光微弱却坚定。
“你不是他。”她轻声说，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像一滴水落入深井。
紫水晶里的杰西微笑，笑容渐渐扭曲，最终变成一张空白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不断扩张的裂痕。裂痕里，暗金色火焰喷薄而出，化作无数细小的手，向她抓来。小芙蝶看着它，将精灵之钥狠狠插入水晶的核心。
轰——
整个通道开始崩塌。紫水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暗金色火焰被翠绿的藤蔓瞬间吞没。小芙蝶被冲击力掀翻，后背撞上通道壁，疼得眼前发黑。可她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转动钥匙，直到听见“咔哒”一声轻响——像锁扣合拢，又像心脏归位。
黑暗如潮水退去，通道尽头透进一缕真正的光。小芙蝶拖着受伤的脚踝，踉跄着走向那光。出口处，艾格妮丝单膝跪地，月之星的长袍被血染红，却仍固执地撑着最后一片月弧封印。看见她出来，艾格妮丝嘴角微微上扬，像雪原上掠过的一丝风。
“通道……关上了？”艾格妮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芙蝶点头，把精灵之钥举到面前——钥匙尖端，多了一圈极细的银纹，像月之星的吻痕。她弯腰，扶起艾格妮丝，两人相互支撑着，一步一步，走出洼地。她们的身后，黑石已化为齑粉，萤火虫重新亮起，像无数盏小小的天灯，为她们照亮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