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说,“你那时候比现在矮一颗糖。”
小芙蝶大笑,笑声惊飞了最后一批萤火精灵。她伸手勾住他脖子,把他拉得弯下腰,然后踮脚,嘴唇贴在他耳垂上,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进极光里:“那我现在高一颗糖了,你得把那句话补上。”
杰西没问是哪句话。他低头,吻落在她湿漉漉的发旋上,像落下一枚不会融化的雪。水精灵的喷泉渐渐平息,湖面重新变成一面镜子,映出两个紧紧相拥的影子。影子边缘,月影花的光晕悄悄晕开,像给世界加了一层柔焦滤镜。
回营地的路上,小芙蝶坚持要杰西背。她的翅膀因为沾了水而沉甸甸的,像两袋不听话的金粉。杰西把她往上托了托,听见她在背上小声哼歌,调子断断续续,却柔软得能融化冰雪。路过一片银叶薄荷时,她忽然伸手揪了几片叶子,揉碎了贴在杰西颈侧。凉意立刻渗进皮肤,像一场无声的薄荷雨。
“防蚊,”她振振有词,“也防别的。”
“防什么?”
“防你被别人偷走。”
杰西失笑,侧头用鼻尖蹭了蹭她手腕。那里戴着他的手链,极光在冰晶里游动,像一条被囚的银河。小芙蝶把脸埋进他肩窝,声音闷闷的:“杰西,如果有一天我忘了回家的路,你会来找我吗?”
“不会。”他说。
小芙蝶僵了一下。
“我会把整条路搬到你脚下,”他补充,“让你一睁眼就能看见我。”
小芙蝶没再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快到营地时,她忽然挣扎着要下来。杰西弯腰,她滑进他怀里,脚尖刚着地,就踮脚吻了吻他下巴——那里沾着一片薄荷叶,被她舌尖卷走了。
“晚安,极光守护者。”她倒退着走,翅膀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金色的弧,“明天见。”
杰西站在原地,看着她一蹦一跳地消失在帐篷后,指尖还残留着薄荷与月影花混合的香气。他低头,发现腕上的冰晶盒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角,一朵月影花探出头来,花瓣边缘沾着一滴极小的水珠,像偷偷溜出来的星子。他合上盖子,把盒子贴在胸口,忽然觉得胸口那道旧伤——母亲离开留下的空洞——似乎又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填满了。
夜更深,精灵之森的风停了,萤火虫也睡了。杰西站在营地边缘,抬头看天。极光今晚没有出现,但他并不觉得遗憾。因为在他掌心里,有七朵不会凋谢的月影花,有薄荷味的吻,还有一句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