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带着点糖香，轻轻划过她的唇角。顾影的脸忽然有点热，转身往厨房走：“我去看看荠菜洗好了没。”
包馄饨时，张妈故意把两人凑到一起。顾影擀皮，丁程鑫包馅，他的左手还不太灵活，捏出来的馄饨歪歪扭扭的，像群没睡醒的小胖鱼。“你这包的哪是馄饨，”顾影笑得直不起腰，“是元宝吧？”
“这样馅多。”他振振有词，却偷偷学着她的样子，把馄饨边捏出好看的褶子，“你看，这个像不像你窗台上的薄荷叶？”
顾影凑过去看，还真有点像。她忽然想起夏天时，他说齿轮像薄荷叶的纹路，原来他一直记着。
馄饨煮好时，天色已经暗了。窗外飘起了细雪，落在玻璃上，很快就化了，像谁在上面画了幅模糊的画。三人围着桌子吃馄饨，荠菜的鲜混着汤的暖，把年关的冷都驱散了。
丁程鑫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放在桌上：“给张妈的，还有顾影的。”
打开一看，是两副银耳环，银线弯成了小小的如意形状，打磨得很光滑。“修了个银匠的座钟，他给的谢礼。”他有点不好意思，“不值钱，图个吉利。”
张妈笑得眼睛眯成了条缝，连忙戴在耳朵上：“好看，比我年轻时戴的金的还好看。”顾影也拿起耳环戴上，银线贴着耳垂，凉丝丝的，却像有股暖意顺着血管往心里钻。
吃完饭，丁程鑫要去给巡捕房修钟——王队长说修好了有赏金，能凑点钱赎怀表。顾影把他送到门口，塞了个油纸包在他手里：“里面是糖元宝，路上饿了吃。”
“等我回来。”他笑了笑，眼角的痣在雪光里闪了闪。
顾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手里还攥着那副银耳环。雪越下越大，把他的脚印很快就盖住了，像从未走过似的。可她知道，他会回来的，就像钟摆总会回到原点，就像这年关再冷，也总有个人，会带着一身风雪，为她揣回一包糖。
回到二楼，她从衣柜里翻出那件藏蓝棉袍，往里面塞了个暖手炉。棉袍的里子缝了层薄棉，是她特意找张妈要的，说这样穿着暖和。她把棉袍叠好，放在丁程鑫的书桌旁，旁边摆着那盘没吃完的糖元宝，金黄色的，像堆小小的太阳。
窗外的雪还在下，灶王爷的画像在墙上对着她笑。顾影忽然觉得，这个年关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因为有个人，会为她写对联，会学她包馄饨，会把银匠打的耳环当宝贝似的送给她，会让这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