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她拿起那支胭脂红,颜料在光下泛着亮,像把晚霞揉碎了装在瓶里。
“对了,”丁程鑫忽然指了指她的手指,“怎么流血了?”
顾影这才想起被扎的事,慌忙把手背到身后:“没事,不小心被纸划破了。”
他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是卷纱布和一小瓶碘酒,看着像从工具箱里翻出来的。
“过来。”他拉着她的手腕走到桌边,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了什么。
碘酒的味道有点冲,他用棉签蘸了点,小心翼翼地往她指尖的红点上涂。
“有点疼,忍忍。”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呼吸拂过她的手背,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顾影的手指僵着,不敢动。他的睫毛很长,低头时在眼睑下方投出片阴影,和他修钟表时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她忽然觉得,这比缝衣裳时的针脚更让人心慌——那点疼混着点说不清的痒,从指尖一直窜到心里,像被颜料染过似的,再也褪不去了。
“好了。”他用纱布轻轻缠了两圈,打了个小巧的结,“别碰水。”
顾影“嗯”了声,看着指尖的白纱布,忽然觉得那点伤也变得不那么疼了。
张妈从厨房出来,看见这情景,笑着打趣:“小丁师傅倒比姑娘家还细心。”
丁程鑫的耳朵有点红,挠了挠头没说话。
顾影低头看见他衬衫的袖口磨破了边,忽然想起抽屉里那件快缝好的藏蓝布衫,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软的。
晚上缝衣裳时,顾影把那支胭脂红的颜料放在手边。针脚走得更稳了,她甚至在袖口内侧偷偷绣了片小小的叶子,用的是丁程鑫送的绿色颜料,混着丝线缝进去,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窗外的月光很好,透过玻璃照在布面上,藏蓝色的布料泛着层淡淡的银辉。
顾影把缝好的布衫摊开在桌上,比着自己的手臂量了量,估摸着他穿应该合身。
忽然听见三楼传来留声机的声音,是那首《夜上海》。周旋的歌声混着齿轮转动的轻响飘下来,像被月光泡软了似的。
顾影走到窗边,看见丁程鑫的影子正对着台灯摆弄什么,大概又在修哪个零件。
她把布衫叠好,放进个牛皮纸信封里,想着明天给他个惊喜。
指尖抚过信封的边角,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