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菊的香气很淡，像月光落在鼻尖。
顾影想起自己书桌上那个玻璃瓶子，平日里总空着，现在忽然觉得，它早就等着这朵花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裁缝铺，门口挂着件新做的旗袍，月白色的缎面上绣着缠枝莲，和丁程鑫晾过的那块蓝印花布上的花纹很像。
“真好看。”顾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丁程鑫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等过些日子，我修钟表攒够了钱，请你做件新旗袍。”
顾影的心轻轻跳了跳，像被风吹动的芦苇。她没说话，只是把那支白菊抱得更紧了些，花瓣上的露水沾在指尖，凉丝丝的，却像落进了心里，漾开圈暖暖的涟漪。
回到洋楼时，张妈正在院子里晒被子。看见他们手里的花和相机，笑得眼睛眯成了条缝：“玩得开心吧？我炖了银耳汤，快进来喝。”
顾影把白菊插进书桌的玻璃瓶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花瓣泛着淡淡的光晕。丁程鑫站在门口，正低头把相机放进包里，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层金边。
“照片洗出来，第一个给你看。”他说。
“好。”顾影看着瓶里的白菊，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比春天还要热闹些。
有芦苇，有白鹅，有快门声，还有个人，会把铜丝弯成叶子，会记得她多看了两眼的旗袍，会把瞬间的光影，酿成日子里的甜。
照片是三天后洗出来的。
顾影正趴在桌上改译稿，忽然听见楼梯上传来轻响，丁程鑫的声音跟着飘进来：“洗好了，你看看。”
他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站在门口，衬衫袖口沾着点黑药水的痕迹，大概是洗照片时不小心蹭的。
顾影放下笔，心跳忽然快了两拍，像有只小雀在胸腔里扑腾。
信封里装着三张照片。相纸还带着点湿润的凉意，顾影轻轻拈起来，对着光看。
第一张是在芦苇丛边拍的。她站在青黄的芦苇秆里，风掀起她的发梢，浅蓝布裙的裙摆也被吹得微微扬起，像只停在草间的蓝蝴蝶。
背景里的湖水泛着粼粼的光，远处的白鹅缩成几个小小的白点，像落在纸上的雪。
“这张最好。”丁程鑫站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光线刚好，芦苇的影子落在你肩上，像披了件花衣裳。”
顾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