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是,书页边缘还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想来是看书人随手记下的心得手记,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独到的见解。
她越看越心惊,这字迹笔锋锐利,带着一股旁人没有的英气,绝不是许之恒的。
许家世代从文,府里上下从无人沾染武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兵书?
况且藏得如此隐秘,还是在禾晏从前住的屋子里……
一个念头在她心头渐渐清晰——这兵书,分明是她那位早逝的长姐留下来的。
可是……禾心影捧着书卷的手微微发颤,眉头紧紧蹙起。
长姐禾晏性情温婉,平日里最多不过是看看诗词话本,怎么会研读这种兵书?
她甚至连骑马都不大熟练,又怎么看得懂这些排兵布阵、攻守谋略的字句?
油灯的光晕在书页上明明灭灭,映着那些苍劲的字迹和详尽的批注。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让禾心影的心头泛起一层又一层的疑云。
换作是她那位胸有丘壑的堂兄禾如非,倒还有几分可能。
可禾如非的兵书,向来是他视若性命的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许家?
更何况,藏得这般小心翼翼,像是怕被谁窥见似的,这就更说不通了。
禾心影指尖捏着那本线装兵书的封皮,粗糙的纸张磨得指腹微微发涩。
她反复在心里琢磨着其中的关节,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正怔忡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跟着便是模糊的人声,虽听不真切,却足以让她心头一紧。
禾心影来不及细想,手忙脚乱地吹灭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晕骤然熄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沉的黑暗。
她摸索着将那卷兵书匆匆塞进桌下那个不起眼的木匣子里,又快手快脚地合上匣盖,直到确认妥帖了,才几步踉跄着扑到榻上。
飞快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些,装作早已安歇的模样。
身子刚躺平没多久,院外的脚步声便停在了门口,随即响起丫鬟怯生生的呼唤……
“大奶奶?大奶奶您睡了吗?”
禾心影什么事啊?
禾心影眼皮都没怎么抬,声音里带着几分刚从睡梦中被搅醒的慵懒,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