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倦日情空涌,恰如昨日玉箫笛。”
……
夜色沉浓时,禾如非立在佛前垂眸上香,指尖捻着的檀香在烛火中泛起轻烟,缭绕间将他眉宇间的肃冷晕染得有些模糊。
身后传来袈裟拂地的轻响,了凡禅师合掌走近时,正见他将香插入三足香炉,动作沉稳得不见半分波澜。
禾如非大师……
他头也未回,声线浸着殿内的烛火般温凉……
禾如非今日来,是想为舍妹禾晏点一盏长明灯。
“阿弥陀佛。”
了凡低诵佛号,目光随他移向灯台。
数十盏琉璃灯在暗处明明灭灭,每盏灯下都系着素白纸笺,墨字在灯影里浮动如絮。
禾如非缓步行过灯台,袍角扫过冰凉的青砖,忽然停在某盏灯前驻足……
禾如非不过……这盏灯,该与旁的不同些。
了凡垂眸静立……
“将军欲求何种灯?”
周遭烛火突然晃了晃,禾如非侧过身时,半边面孔隐在阴影里,只听见他压低的声线碾过空气,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禾如非要这灯……镇住她的魂。
了凡指尖微动,佛珠在掌心划过半圈,随即再度合掌垂首……
“阿弥陀佛。”
佛堂深处传来烛芯爆响的轻响,禾如非忽然低笑一声,紧绷的肩线骤然松垮下来,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琉璃灯映着他半边含笑的眉眼,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在唇角凝成一点凉薄的弧。
次日寅末卯初,天色尚笼在一层薄青的微光中。禾如非带着玉箫,自寺院策马而归。
马蹄声刚在垂花门外悄然落定,他却未及踏入厅堂,甚至连一盏清茶都未曾沾唇,便已转身掀帘而出,身影再度隐入晨雾之中。
玉箫伫立在游廊之下,目送着禾如非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处绣着的缠枝莲纹滚边,细腻的触感仿佛在替她掩饰内心那难以名状的波澜。
风拂过,带来几许凉意,却吹不散她眉间的一抹沉思与怅然……
玉箫芒种。
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