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皓把张泽禹轻放在校医室的病床上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对方渗血的校服袖口，他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他的目光扫过张泽禹攥在掌心的摩托车钥匙——那串银色钥匙链上挂着的小恐龙挂件，还是去年他随手丢给张峻豪的，此刻倒成了“罪证”，刺得他眼慌。
苏新皓算你倒霉……
他低声嘟囔了句，却没立刻转身，反而蹲下来扯了扯张泽禹沾了泥的裤脚，想把人露在外面的脚踝盖好。
指尖刚碰到对方冰凉的皮肤，病床上的人忽然闷哼一声，眼睫颤了颤，没睁开眼，却往他手边蹭了蹭，像只受惊的小猫。
苏新皓的动作顿住了。他想起以前在食堂看见张泽禹躲在角落啃冷馒头，想起对方每次见了他都低着头攥紧书包带的样子，再看眼前人脸上的淤青和渗血的嘴角，心里莫名堵得慌。
他明明该直接走的——张峻豪是他发小，可这人下手也…太狠了。
苏新皓你…醒了就自己叫医生
他故意拔高声音，试图维持校霸的架子，手却不自觉地把旁边的薄被往张泽禹身上拉了拉。
苏新皓刚要起身，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攥住。张泽禹半睁着眼，眼尾泛着红，睫毛上还挂着点没掉的水珠，声音哑得像快断的弦。
张泽禹你…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我…我怕张峻豪再找我麻烦…
他攥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指还微微发颤，像是怕惹苏新皓生气，又像是疼得控制不住。苏新皓低头，正好看见对方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除了新添的淤青，还有块旧疤，衬得更显眼。
苏新皓他还敢？
苏新皓下意识皱紧眉，语气瞬间硬了几分，完全没注意到张泽禹听到这话时，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笑意。
张泽禹立刻松了点劲，却没完全放开，只是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声音更轻。
张泽禹我…我没事的苏哥，你要是忙就先走吧，我、我自己等校医就好…就是刚才摔的时候，好像有点晕…
说着，他还轻轻晃了晃头，脸色白得吓人，攥着苏新皓手腕的手指，也更凉了些。苏新皓本来就软的心，被这模样戳得更慌，哪还顾得上走。
苏新皓谁让你自己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