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皓望进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有些恍惚——暴戾的、阴鸷的、会一枪打碎敌人膝盖的张极,此刻却温柔得不像话。
像是把所有的尖刺都收进血肉里,连呼吸都放得轻缓,生怕惊扰了他摇摇欲坠的镇定。
苏新皓谢……
苏新皓的尾音被张极吞进口中。
他总是这样,爱用亲吻堵住他所有未竟的话语。
这次却格外温柔,舌尖尝到的不知是谁的泪,咸涩里混着诡异的甜。
像他们纠缠不清的命途,血腥与蜜糖交织。
……
……
……
张极是张氏见不得光的旁支,连姓氏都是施舍。母亲作为最廉价的商品被买进来,又被更昂贵的价格卖出去——卖给红冕实验室的解剖台。
永远记得那天。
他躲在通风管道里,看着那个会给他折纸飞机的Omega母亲,被活生生剖开腺体。她的惨叫像钝刀锯着他的神经,可十二岁的他连哭都不敢出声。
本该是去救人的。
却成了最懦弱的旁观者。
那天实验室的守卫少得反常,他来去如幽灵,连监控录像都没留下影子。
直到腺体觉醒那日,他的信息素像是“暴君”,能让全场的Alpha发狂。
于是在那个觥筹交错的宴会上,他笑着进入人群。
借着红酒的遮掩,引导着暴徒们,把那个戴金丝眼镜的恶魔,活活撕成了碎片。
……
……
……
亲吻渐歇,张极抱着苏新皓滚进蓬松的被褥里。
张极今晚我抱着你睡……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眼尾泛着不易察觉的红,连询问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
张极好不好?
苏新皓沉默地点头,手指试探性地环住张极的腰,像抱住一只受伤的野兽。
草莓奶油的气息悄悄弥漫,像安神香。
两个相互交心的灵魂,终于在这片暖香里,短暂地找到了栖息地。
…
苏新皓像是腐朽世界里最后一捧未染尘埃的雪,每次无意识流露的天真,都像山涧最清澈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