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然的手指死死攥着苏新皓的衣领,骨节泛白,眼泪却大颗大颗砸在地上。那些被深埋的回忆如同腐烂的伤口,此刻被硬生生撕开。
陈家大宅的梅雨季永远泛着霉味。六岁的张奕然蜷缩在偏院的角落,看着主院的灯火通明。他是家主一夜风流的产物,母亲是张家最卑微的旁支。直到分化成Omega那天,那个所谓的父亲才施舍般把他接到陈家。
而陈浚铭,是唯一一个会偷偷塞给他糖的人。那个傻孩子总爱跟在他身后喊哥哥,明明自己也是被正室子弟欺负的对象。他们曾在祠堂的供桌下分享一块发霉的糕点,在寒冬里挤在简陋的偏房相互取暖。
“哥哥,等长大了我们逃出去……”
小浚铭冻得通红的手指勾住他的小指,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可十二岁那年,他被家主以三箱金条的价格卖给了张极。最后一次见到浚铭,那孩子追着马车跑了整整三里路,最后摔在泥泞里,哭喊着"哥哥"的声音刺得他耳膜生疼。
后来听说……陈浚铭的母亲投井自尽后,那孩子也被买给了张泽禹,送入肮脏的拍卖会场。
……
黑暗里,陈浚铭蜷缩在角落,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弱者,总是护不住想护的人。
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夜晚,孤独像一头饥饿的野兽,撕咬着他的神经。张奕然走后,他学会沉默,学会观察,像一只蛰伏的困兽,等待逃生的缝隙。可最终,他等来的不是自由,而是张泽禹冰冷的针管。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他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疼吗?当然疼。可更疼的是,他又一次被明码标价,像货物一样塞进车厢。
车厢里,他的信息素失控地翻涌,像濒死的鱼在干涸的岸上挣扎。就在他快要窒息时——
草莓混杂着牛奶的香气。
他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哥哥?
车门打开的刹那,期待骤然落空。
不是张奕然。
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眼睛澄澈得像未被污染的雪。
失落吗?当然。可那人的手很暖,声音很轻,像一缕阳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他的深渊。
——这个哥哥,真好。
他想。
所以后来,在张泽禹的牢笼里,他依旧沉默,依旧等待。直到那天,他终于找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