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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十米,却走得异常艰难。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泥泞湿滑。而每一次她脚下失稳,张桂源圈在她腰间的手臂便会瞬间收紧,稳稳地将她带回。
张桂源.“别再让我担心了,公主。”
他这么说。
他们进入了那个山洞。洞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并不好闻,却成了此刻的庇护所。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张桂源靠着洞壁滑坐下去,额角的伤口被冲刷得发白,依旧在渗血。祁生野瘫坐在另一侧,累得近乎虚脱。
洞内光线昏暗,只剩下洞口透进的一点稀薄天光,视线也随之不受控地落在张桂源身上。
少年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下颌线滚落,滑过凸起的喉结,没入湿透的衣领。平日里那股桀骜不驯的少年气,此刻被虚弱和狼狈取代。
祁生野.“…我帮你处理伤口吧。”
他因她而伤,这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补偿。
祁生野强撑着站起来,摸索着走向洞口。她伸出手,任由雨水在掌心汇集成一小洼,又撕下裙摆内里相对干净的一角,走回张桂源身边,蹲下身。
他似乎有些昏沉,眼睛半阖着,呼吸粗重。祁生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开他额前的湿发,露出那道伤口。
触碰到翻卷的皮肉时,张桂源的身体猛地一颤,倏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因疼痛蒙上一层水汽,直直撞进她的眼底。
四目相对。
她的指尖还停留在他额角,皮肤下少年的脉搏急促有力地搏动着。
祁生野.“有点痛,你忍着点。”
她慌忙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擦拭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
昏暗中,张桂源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她低垂的脸上。几缕湿发贴在鬓边,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她抿着唇,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心底那层坚硬别扭的外壳被剥开,露出内里一片兵荒马乱的柔软,某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口横冲直撞。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额角的伤口处理完,祁生野迟疑地看向张桂源的后背。衣服贴在背上,隐约能看到渗出的深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