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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城这片名利场里,张家的名号早已响彻在外,尤其是张桂源,更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圆钝的狗系轮廓,浓眉压着大眼,看人时总带着点未谙世事的茫然。厚唇天然翘起,眼角微微下垂,眼皮耷拉着,一股子纯良无害。
他做事也常带着股莽撞青涩的劲儿,像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横冲直撞,笑得没心没肺。可就在对方被迷得七荤八素时,他弯着唇角,轻描淡写地递出那致命一击。
北城南城,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祁生野所在的祁家,自然与张家并无瓜葛。她也懂得分寸,深知哪些人该敬而远之,从不主动去招惹麻烦。
可就在此刻。
张桂源的目光掠过了她。
那不是刻意回避的漠视,也非惊艳的流连,而是一种轻蔑。像打量一件华而不实的物什,带着点漫不经心、居高临下,连一丝探究的兴味都欠奉。
他怎么敢?
她不想招惹,可有人不知死活地非要往枪口上撞。
那么,她不介意教他懂得何为敬畏,何为求而不得。
用她最擅长的武器,瓦解他、引诱他,看他痴迷,叫他沉沦,让他献上所有真心与骄傲。
将他弃如敝履,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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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年五月。
山城一中难得松了口,给学生们放了假,目的地是郊外的一座小岛。
学生人数众多,管理上自然图省事,两三个班便合成一个单位。祁生野和陈奕恒不在同个年级,队伍一分,便隔开了人海。临上车前,小男孩彻底破了功,攥着她衣角的指尖都泛了白。
他仰着脸,眼眶洇开一圈薄红,湿漉漉的睫毛扑闪着,悬在眼睫上的泪珠要坠不坠,带着点委屈的鼻音,黏糊糊地咕哝。
陈奕恒.“姐姐…你一定要想我…”
祁生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好笑又软成一片。她心念微动,俯身一个吻落在他的额角。却像点着了火星子,小男孩的耳根“腾”地烧了起来,瞬间漫延至脸颊脖颈,整个人僵在原地,方才那点泫然欲泣的劲儿全化成了热气。
她这才笑着直起身,指尖蹭过他发烫的耳垂,温声哄着。
祁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