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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文垂下眼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视线从湿漉漉的窗外收回,沉沉落在祁生野僵硬的侧影上。
她扎起的马尾松散了些,几缕濡湿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颈侧,训练服的领口微敞,勾勒出锁骨清晰的线条。
祁生野对他的排斥感近乎实质化,浓稠得如同窗外黏腻的雨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无声地蒸腾。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上一小块早已干涸的泥渍,杨博文杵在原地,只等着这场无休无止的雨停歇。
一声沉闷的滚雷由远及近,轰隆隆地碾过屋顶,震得窗玻璃都在作响。杨博文突兀地打破了沉寂,语调里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过的平静。
杨博文.“手机…借我用一下?”
祁生野的脖颈猛地一僵。她转过头看向他,没有开口,但眼神里的质问清晰无比。
凭什么?这又是哪一出?
杨博文迎着她的目光,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朝窗外抬了抬下巴,随即摊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杨博文.“我的没电了。”
雨声淅沥,衬得他的声音有些单薄,甚至透着一丝被雨水洇湿的窘迫。
杨博文.“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总得…跟人说一声。”
他避开祁生野过于锐利的审视,目光垂落,视线最终落在她的膝盖上。
那只手紧握成拳、指节还微微发着白。
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祁生野的胸口一窒,随即剧烈起伏。她几乎要冷笑出声,嘲讽的话就在舌尖打转。
而就在这一瞬。
一道更刺目的闪电撕裂夜幕,将天地万物映照得惨白一片,如同曝光过度的底片。
强光刺得祁生野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落在了杨博文因强光刺激而本能抬起、试图遮挡的手臂上。
确切地说,是落在了那只他紧握着的、屏幕朝下扣向掌心的手机。
那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有些磨损的贴纸。
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正笨拙地抱着根胡萝卜。
这个过于幼稚,甚至有些可笑的图案,与此刻剑拔弩张的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