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指插进少年后颈处的碎发，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发根。
这是她惯常的示好动作。
到底还是把酝酿整晚的话说出来了。祁生野望着天花板，想起傍晚撞见陈奕恒时，对方那句阴阳怪气的“你现在倒是收心了”。
她太清楚张桂源藏在冷漠表象下的敏感。他总喜欢把情绪藏着不说，可每一次呼吸都会出卖他。
他是会难过的。
与其让他从别处听说要哭，不如自己亲口告诉他。
祁生野.“…没想瞒你。”
她笑起来，唇峰蹭过他的耳骨，尾音却放得轻软。
祁生野.“只是怕你…”
话尾被少年突兀的翻身打断。撞进视线的眼眶果然泛着红，偏还要装着摆出不在意的表情。
她只觉得心尖发软，伸手去揉他绷紧的唇角。
祁生野.“别生气，现在不是在跟你报备么？”
手腕被猛地扣住压在枕头上。张桂源咬肌抽动两下，最终也只是把脸埋进她颈窝，闷声挤出几个字。
张桂源.“你再晚点说试试。”
祁生野.“没打招呼，也没留联系方式。”
她翻身压住他颤抖的眼睫，将未尽的话语都封进交错的呼吸中。少年泛红的眼尾在雨夜里洇开水痕，却仍固执地偏头躲避着她的亲吻。
活脱脱就是只没有安全感的笨狗。
祁生野叹息着搂住他，终于收起惯常的戏谑。
祁生野.“不会跟他复合的，我保证。”
怀里紧绷的脊背渐渐松软下来，祁生野望着窗外的月亮想，其实偶尔撒个谎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她现在还舍不得看他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