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刻钟功夫,裴妧栀重新梳洗一番,换了一身鹅黄色水雾裙,裙摆之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白色栀子花,三千青丝挽起,斜插着两支玉兰花簪,缓缓行至厅内,温声道:“妧栀来迟了,角公子请见谅。”
此刻的裴妧栀没了方才的那抹俏皮,更没了那日的悲意,很是温婉得体,宫尚角盯着她,顿了顿,随即绽放一抹清浅的笑来:“无妨,这后厅不仅风景宜人,艾草糕也很是清香软糯,倒是让我一饱口福。”
裴妧栀只是朝他浅浅一笑,眼中明显划过一抹慌乱,宫尚角尽收眼底,唇角微微弯起,二人一时相对无言,裴妧栀温声道:“今日春分,公子不妨尝尝我们府上的四神汤。” 话落,裴妧栀便自炉上汤盅盛了一碗汤羹,双手递给宫尚角。
宫尚角弯唇一笑,抬手接过汤羹,柔声道:“多谢妧栀小姐。” 宫尚角饮着汤羹,裴妧栀眼中划过一抹期待,眼底一片清澈,出声问道:“如何?”
宫尚角抬眸与她对视,被她的笑容所浸染,目光柔和,轻笑道:“入口带着淡淡药香,甜而不腻,甚是美味。” 裴妧栀满意的点了点头,娇声道:“我让她们加了桂圆和红枣,和外面的那些都不一样。”
宫尚角注视着她,他的眼底泛起了柔软的涟漪,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宠溺悄然滋生,静静蔓延在心头,他眉眼含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可要多饮一些。”
裴妧栀唇角笑漪轻牵,朝他点了点头,宫尚角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动,瞧着裴妧栀的模样,怕是那日下着雨,她又昏了过去,所以并未认出他来,可她堂堂裴府嫡女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郊外,不动声色道:“妧栀小姐,几日前可曾出过裴府,去过什么地方吗?”
话落,裴妧栀微微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衣袖,宫尚角眼中划过一抹狐疑,眸光渐渐冷淡,裴妧栀轻咳了一声,缓缓起身朝宫尚角行了一礼,嗓音冷淡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失陪了,角公子请自便。”
宫尚角瞧着渐渐远去的那抹身影,心中有些错愕,亦充满了疑虑,假山之后,裴妧栀眼角滑落一滴泪珠,她抬手向上擦去,眼尾微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厅,宫尚角出声问道:“裴庄主,敢问妧栀小姐前几日可曾去过哪里吗?” 闻言,裴奕眼中划过一抹微妙,宫尚角心中疑虑更深,只见,裴奕轻叹了一口气道:“宫二先生应该知晓,栀栀乃我和原配所生,可天不遂人愿,她娘亲因为她弟弟早夭,没多久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