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的宫门终于开启,禁足半月的高贵妃纳兰氏扶着宫女的手步出宫门,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凤眸,眼底沉淀了半个月的郁气与戾气,非但未曾消散,反而愈发浓稠。
她抬眼望向永和宫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愉贵人那日渐隆起的腹部,像一根刺,扎在她眼里,更扎在她心里。皇后?皇后如今自身难保!
恰逢皇后千秋寿诞在即,六宫忙碌,容音身为中宫,既要操持寿宴,又要接受命妇朝贺,还要照料永琏,确实分身乏术。永和宫那边虽一直派人盯着,终究难以事事亲力亲为。
这日,容音揉着发酸的额角,翻看寿宴流程单子,眉间带着一丝疲惫。
明玉在一旁禀报:“娘娘,永和宫那边一切安好,太医每日请脉,都说胎象平稳。”
容音点点头,却仍有些不放心。高贵妃解禁,她总觉得风雨欲来。
她目光扫过殿下侍立的几人,最终落在那个始终沉静的身影上。
“璎珞。”容音开口。
魏璎珞上前一步,垂首:“奴婢在。”
“永和宫愉贵人那里,本宫总有些不踏实。寿诞前后事务繁杂,本宫恐有疏漏。你心思细,行事也稳妥,即日起,你去永和宫帮着照料一段时日,愉贵人的饮食起居,尤其是入口之物,务必加倍仔细,若有任何异样,即刻来回本宫。”
魏璎珞眼帘微抬,迅速看了皇后一眼,随即敛下:“奴婢遵旨。”
尔晴眸光微闪,唇角似乎弯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如常。明玉则撇撇嘴,觉得娘娘未免太过小心,也太抬举那魏璎珞。
魏璎珞当日便收拾了简单衣物,住进了永和宫偏殿。她谨记皇后吩咐,并不张扬,只默默观察。愉贵人胆子小,见是皇后身边来的大宫女,更是拘谨。怡嫔禁足未解,永和宫显得格外冷清。
魏璎珞注意到,愉贵人因孕期不适,脸上长了些斑痕,太医开了方子,建议每日用上好的珍珠粉调和牛乳敷面,说是能润泽肌肤,安神定惊。内务府送来的珍珠粉细腻洁白,盛在精致的白玉盒中,瞧着确是上品。
这日,宫女照例调好了珍珠粉,正要给愉贵人敷上。魏璎珞恰好在一旁整理衣物,鼻尖忽然嗅到一丝极淡的、不同于珍珠清气的微弱异味。
她动作一顿,状似无意地走过去,笑道:“这珍珠粉瞧着真细腻,听说效用极好,奴婢也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