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性微寒,化痰止咳是不错,但需用陈年旧叶。若是用的新叶,”她微微抬起眼,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瑟瑟发抖的太医,“新叶表面覆有一层细微绒毛,此物入口,非但不能止咳,反而会刺激咽喉,加重咳嗽,于常人尚且不宜,于怀有龙胎的贵人而言,更是大忌!”
长街之上,刹那间静得落针可闻。
高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她死死盯着魏璎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哪里来的贱婢,在此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那太医更是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贵妃娘娘明鉴!微臣……微臣绝无此意!微臣只是学识不足,绝无害人之心啊娘娘!”
高贵妃眼神闪烁,迅速权衡利弊。她猛地转身,对着那太医厉声道:“好你个庸医!学艺不精,竟敢胡乱开方,险些害了龙胎,陷本宫于不义!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撵出宫去!”
几句话,便将所有罪责推得干干净净。
容音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清明如镜。又是这样。前世种种,与眼前情景何其相似!高贵妃嚣张跋扈,却总能找到替罪羔羊。究其根源,不过是前朝那个权倾朝野的父亲高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意。此刻,确实动不了高贵妃的根本。
“贵妃,”容音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即便太医有错,你御下不严,轻信人言,险些酿成大祸,亦是过失。怡嫔护友心切,顶撞于你,虽情有可原,却终究失了礼数。”
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缓缓道:“高贵妃,禁足储秀宫半月,静思己过。怡嫔,禁足永和宫半月,抄写宫规百遍。此事,到此为止。”
高贵妃闻言,脸上青白交错。禁足半月,于她而言已是极大的折辱,但看着容音那平静却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这已是目前皇后能做出的最重的惩罚,再争辩下去,于己无益。她狠狠剜了魏璎珞一眼,终是咬着牙,屈膝道:“臣妾……领旨谢恩!”
怡嫔也松了口气,连忙跪下:“臣妾领旨,谢娘娘恩典。”
一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