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翼抱着樟木箱往楼梯走时,深灰色衬衫的下摆扫过楼梯扶手,带起细尘在光柱里浮动。温竹溪跟在后面,帆布包带蹭着胳膊,内侧的竹叶刺绣硌得掌心发暖。查理迈着小碎步跑在最前面,红领结上的银铃随着脚步轻响,每跑两步就回头看她一眼,像是在引路。
二楼的走廊铺着深棕色木地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墙壁上挂着几幅装裱好的古画,画框边缘蒙着薄灰,其中一幅《竹石图》的落款,和伯父信纸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唐晓翼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前停下,从口袋里摸出串铜钥匙,挑出最旧的那把插进锁孔。
“咔嗒”一声,门锁弹开。推开门时,一股混合着雪松与旧书的气味扑面而来。房间不大,靠窗摆着张雕花木床,床上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边角有些泛黄却洗得干净。床头的矮柜上放着个青瓷花瓶,里面插着两支干枯的竹枝,竹节处还留着新鲜时的翠绿痕迹。
“这是你伯父以前住的房间,”唐晓翼把樟木箱放在书桌旁,“东西都没动过,你暂时住这里。”他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外面是片小小的天井,种着几竿翠竹,雨后的竹叶上还挂着水珠,风一吹就簌簌落下。
温竹溪走到书桌前,桌面上摆着个黄铜台灯,灯座上刻着细小的竹叶纹。抽屉是半开的,露出里面叠放整齐的宣纸和几支毛笔。她拉开抽屉,最底下压着本泛黄的相册,封面上用红绳系着个小小的竹叶香囊,香气已经很淡了。
“哇,这房间好有味道!”墨多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探着头往里看,手里的笔记本还没合上,“温竹溪,你伯父的字好好看,比我们老师写的还棒!”
婷婷跟着走进来,目光落在那幅《竹石图》上:“这画的笔触好细腻,应该是你伯父亲手画的吧?”她伸手轻轻拂过画框,“保存得这么好,看来他很爱惜。”
扶幽站在书桌旁,盯着台灯底座的竹叶纹:“这、这纹路和罗盘上的有点像,说不定有联系。”他从工装外套口袋里掏出个放大镜,凑过去仔细看,“这里还有个小凹槽,像是能嵌东西进去。”
虎鲨则对床底更感兴趣,他蹲在地上往里看,突然惊呼:“这里有个箱子!”他伸手把箱子拖出来,是个半旧的皮箱,上面印着“温”字的烫金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