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柳清照掀开帐篷门帘，草叶上的露珠顺着竹帘滚下来，落在她鞋尖。
"林兄弟！"阿豆从石头上弹起来，怀里的话本"哗啦"掉了一地。
他蹲下去捡，后脑勺翘起的呆毛被晨风吹得乱颤，"我、我帮你拿书——"
柳清照望着他膝盖上沾的草屑，喉间涌上点笑意，又硬生生压下去。
她蹲下身帮着捡话本，指尖触到阿豆冻得发红的手背——这小乞丐昨夜该是在石头上蹲了整夜。
"阿豆，"她把话本递过去，故意用指尖戳了戳他发青的眼下，"你这脸色比我还像没睡好。"
阿豆耳尖一红，慌忙把话本护在怀里："黄帮主说林兄弟爱乱跑，我、我得盯紧些。"他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摸出个冷硬的馒头，"我、我带了干粮，你饿不饿？"
柳清照望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那点烦躁突然软了。
这小乞丐才十三岁，被黄蓉派来当监工，怕是连早饭都没顾上吃。
她接过馒头咬了口，麦麸扎得舌尖发疼——倒比她昨夜啃的烤鸡骨头强些。
"走吧。"她把馒头揣回阿豆怀里，"去训练场。"
训练场的梆子刚敲过第三下，晨雾里便涌来三三两两的丐帮弟子。
柳清照抄着袖子往场边走，阿豆像只小尾巴似的贴着她后脚跟，连她往茅房拐个弯，都立刻绷紧身子守在门口，扯着嗓子喊："林兄弟你要是掉坑里了，我、我就跳下去拉你！"
茅房里的老秀才被吓出半声咳嗽，柳清照扶着土墙憋笑，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她望着茅房顶上漏下的天光，突然听见阿豆的脚步声在门外转了两圈——这小乞丐许是在背黄蓉交代的话。
等她从茅房出来，阿豆立刻递上帕子："我、我刚在河边洗的，还带着皂角香。"
帕子上果然沾着淡淡皂角味，柳清照擦了擦手，望着训练场中央插的木人桩，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她盯着阿豆发顶的呆毛，嘴角慢慢翘起来。
"阿豆！"她突然拔高声音，指着他的脸后退两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白得像张纸！"
阿豆被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去摸自己的脸："啊？
我、我不疼啊......"
"还说不疼！"柳清照拽着他往场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