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为了避开杨过,特意把澡桶搬到竹棚最里侧,还特意插了门闩——可黄蓉是什么人?
当年能把老顽童困在桃花岛,能在丐帮密室里听墙角,这点小动静哪里瞒得住她?
"黄帮主这是查户口呢?"她故意把碗往石桌上一放,汤溅出几滴,"我一个穷书生,搬个澡桶还能搬出什么花样来?
难不成您怀疑我在桶里藏了金叶子?"
黄蓉却不接话。
她忽然起身,绕过石桌走到柳清照身后。
山风掀起竹帘,吹得她月白衫子鼓成一片云,影子笼罩下来时,柳清照听见她贴着自己耳畔说:"林兄弟方才跃上两丈宽的沟壑时,裙角扫得老高——我可瞅见了。"
"什么?"柳清照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穿的中衣。"黄蓉退后半步,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腰际,"书生的中衣该是交领右衽,可你那截露出来的......是左衽。"她眼波流转,"左衽......多是女子贴身小衣的款式呢。"
篝火突然"轰"地炸开一团火星。
柳清照盯着黄蓉含笑的眼睛,突然想起话本里说的"笑里藏刀"——这八个字此刻全写在黄蓉眉梢。
她张了张嘴,想说"许是我买错了",可喉咙像塞了团棉花,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蓉姐姐。"
冷冽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刀,劈开这黏腻的僵局。
杨过立在竹帘外,玄铁重剑的影子斜斜切进篝火的光圈里。
他发梢沾着夜露,眉间凝着霜,目光扫过黄蓉时像扫过块顽石,最后落在柳清照发白的脸上:"师父让我们去拿伤药,耽搁久了要挨骂的。"
柳清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几乎是踉跄着站起来,却被杨过伸手攥住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袖渗进来,烫得她耳尖发红。
"杨兄弟这是做什么?"黄蓉倚着石桌,笑得愈发甜,"我不过和林兄弟说说话。"
"说话也要看时候。"杨过拽着柳清照往竹帘外走,玄铁重剑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林兄弟今日练了一整天,该歇了。"
柳清照被他拖得几乎要小跑,直到出了营地十步远,才被他猛地拽进棵老松树的阴影里。
夜露从松针上滴落,砸在她后颈,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