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帮你见儿子的人。"柳清照把最后半坛酒浇在草堆周围,"现在别说话,追兵一会儿就到。"
半个时辰后,医馆后堂的炭盆烧得噼啪响。
萧远山裹着厚棉被靠在床头,胸前的伤口已经裹上了药布。
他盯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康敏那女人......说我妻儿的死是中原武林的阴谋。
我信了,杀了玄苦大师,伤了汪剑通......可后来我发现,给我递消息的是金国细作......"他突然剧烈咳嗽,"我本想在破庙自尽,把命还给中原......"
"你儿子还活着。"柳清照打断他,"他现在最想要的,不是你用命谢罪,是知道自己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萧远山的手猛地攥紧被角,指节发白:"乔......峰?
他......"
"他在演武场等消息。"柳清照站起身,青衫上的血渍已经结成深褐的痂,"我现在去带他来。"
当柳清照推开演武场的门时,乔峰正倚着石桌喝酒,酒坛在地上滚了七八个。
他抬头看见她,酒坛"当啷"落地,酒液溅湿了他的皂靴:"林兄弟!
破庙里......"
"萧前辈还活着。"
乔峰的瞳孔剧烈收缩,手中的酒坛"咔"地裂开条缝。
他踉跄两步,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仰头时眼眶红得像要滴血:"你说......我爹他......"
"他在医馆等你。"柳清照伸手去拉他,却被他反握住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乔峰的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喉结滚动着:"林兄弟......你不仅救了我,还给了我......"他说不下去,站起身时差点撞翻石桌。
柳清照望着他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背影,忽然听见瓦当上的积雪"啪嗒"落地。
她抬头望向对面的高楼,月光下,赵敏倚着栏杆,手中的银护甲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有趣......"赵敏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这个'林昭',既能识破康敏的局,又能从我的人手里抢人......"她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演武场的烛火突然被风扑灭,黑暗里,柳清照摸着青衫上的血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