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意是如此纯粹,如此凛冽,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守在寒潭边的几名守卫,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兵刃,铁甲与皮鞘摩擦,发出低沉的“吱呀”声。
他们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在寒气中迅速变凉,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他们毫不怀疑,一旦此女挣脱束缚,第一个要血溅当场的就是那位白衣如雪的古墓派传人。
小龙女一直静静地站着,清冷的容颜上看不出喜怒,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柳清照能感觉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极细微的震颤,如同春蚕吐丝,却传递出内心深处的波澜。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小龙女忽然动了。
她没有看柳清照,也没有看那些紧张的守卫,她的目光,第一次主动迎上了李莫愁那双疯狂的眼睛。
“师叔。”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像一滴水珠滴入了滚烫的油锅,瞬间在李莫愁的心湖里炸开了锅。
李莫愁浑身一震,脚下的石板“咔”地裂开一道缝隙,碎石滚入寒潭,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眼中的赤红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仿佛有两股力量在她体内撕扯。
小龙女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亘古的记忆深处打捞出来:“你还记得吗?我七岁那年,练玉女心经岔了气,寒毒攻心。师父罚我静坐,不许任何人探视。那天夜里,古墓里很冷,我以为自己会死。”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述说一件别人的事,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柄无形的锤子,敲在李莫愁心防最薄弱的地方。
“是你,偷偷潜进来,用你的赤练神掌,将内力温和地渡给我,驱散了寒气。你的手心,很暖。”小龙女顿了顿,眼中似乎有水光一闪而过,“你还告诉我,古墓外的杏花开了,等我好了,就带我去看。你说,女孩子,不该总是一张冰块脸。”
仿佛一道天雷在脑海中炸响。
李莫愁眼中的癫狂赤色,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她仿佛能重新感受到当年掌心传来的温热,那温度顺着经脉流入心口,融化了冰封多年的角落。
那些被她用怨恨和杀戮层层包裹、深埋在记忆最底层的画面,如同被这几句话撬开了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