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柳清照站在古墓门前时,鼻尖被冷风冻得发红。
朱红门扉上结着层薄霜,像蒙了层半透明的绢纱,她抬手要叩门,门内突然传来清越的琴声——是《有所思》的调子,尾音却比寻常弹得更轻,像春雪落在松针上。
"林公子。"
门"吱呀"开了条缝,阿蜜探出半张脸,眉峰拧成小疙瘩。
她手里还攥着扫帚,竹枝上沾着未扫净的枯叶,显然是刚被琴声惊得放下活计:"你还想干什么?"
柳清照往后退半步,露出最温和的笑。
她昨晚在药铺翻来覆去想了半夜,袖口还沾着杨过硬塞给她的桂花糖渣——那家伙装睡时往她兜里塞的,现在硌得大腿生疼。"这次不是来偷蜜。"她指了指自己发顶,那里别着根素银簪子,是今早特意换下来的"林昭"常用的玉冠,"是来道歉的。"
阿蜜的扫帚尖颤了颤。
她盯着那根银簪看了片刻,又抬头望她——从前总觉得这位林公子走路腰板太直,说话声音太润,此刻卸了玉冠,碎发落在额角,倒真像个未出阁的姑娘。"等着。"她嘀咕一句,转身跑进门里,扫帚"啪嗒"掉在青石板上也顾不上捡。
琴声不知何时停了。
柳清照听见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片枯叶被风卷着撞在她鞋尖,她弯腰拾起,指腹蹭过叶脉上的霜,凉得刺骨。
"进来吧。"
小龙女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她抱着焦尾琴站在影里,月白裙裾扫过满地松针,眼尾的笑意比昨夜更浓些,像春冰初融时的溪面。
柳清照跟着她往墓里走,路过寒玉床时,床沿还凝着白霜,却比往日多了个绣着并蒂莲的薄被——大概是阿蜜悄悄搭的。
"我从小在终南山长大,没见过多少外间人。"小龙女在石凳上坐下,琴搁在膝头,"但林公子...不,柳姑娘。"她指尖轻轻划过琴弦,"你总有些地方不像男子。"
柳清照喉结动了动。
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此刻却全堵在嗓子眼里。
石桌上摆着盏青瓷茶盏,她伸手摸了摸,是温的——阿蜜刚才跑着去添的热水。"我是现代来的。"她突然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轻,"穿越到这里,怕被当成妖女,才扮作男子。"
小龙女的睫毛颤了颤。
她望着柳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