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就觉得你该多练练厨艺。上回你做的翡翠白玉汤,豆腐切太厚,汤底熬得太稠,我都替那只老母鸡委屈——”
“够了!”黄蓉“啪”地拍桌,起身时带翻了酒壶,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沿滴在柳清照鞋面上。
她盯着对方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这丫头其实和现代那些爱较劲的小姑娘没两样,连炸毛的模样都像极了自己刚入职时和甲方较量的样子。
“程英,帮我拿帕子。”她没接黄蓉的话,转向一直低头喝汤的程英。
程英忙不迭掏出手帕,指尖还沾着汤渍:“林兄,我、我帮你擦——”
“不用。”柳清照接过帕子,蹲下身擦鞋面,余光看见黄蓉攥着袖口的手指节发白。
她忽然有点心软:这姑娘聪明得紧,偏生把浑身的刺都扎在不相干的地方。
宴席散得比往常早。
黄蓉说要去看新腌的梅子,却在众人离席时拽住柳清照的衣袖:“你留一下。”
竹楼里只剩她们两人。
黄蓉背对着窗,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她忽然转身,眼睛亮得惊人:“你到底是谁?”
柳清照装傻:“我是应天书院的林昭啊。”
“你懂密道机关,会辨药材火候,连我改良的菜哪里不对都能说出来。”黄蓉逼近两步,“我从小到大,除了爹爹和靖哥哥,没人能看透我想什么。可你……”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看我的时候,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丫头。”
柳清照心里“咯噔”一声。
她望着黄蓉眼底的探究,忽然想起昨夜黄药师合上《漱玉词》时的模样——这对父女,连审视人的眼神都像极了。
“因为你太聪明了。”她伸手替黄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聪明到忘了别人也能看穿你。”
转身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却没敢回头。
直到走出竹楼,凉风吹得后颈发疼,才发现刚才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不是快发现了?”
熟悉的声音从庭院拐角传来。
杨过倚着青竹,玄铁剑在地上投下斜长的影子。
他今日换了件墨绿色的长袍,袖口还沾着早晨练剑时的露水。
柳清照望着天上渐圆的月亮,轻声道:“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