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柜里的闷气还未散尽,柳清照刚跨出房门,后颈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扣住。
黄蓉的声音裹着夜露的湿意,从耳后漫过来:“林昭。”
她转身时正撞进黄蓉泛红的眼尾里,方才躲在柜中时的慌乱已凝成冰碴子,嵌在桃花岛主之女的瞳孔里。
黄蓉指尖掐进她腕骨,力道比寻常闺阁小姐重了三分:“我信你查账时的认真劲不假,但江湖人最忌轻信。”她松开手,绣着金雀的袖摆扫过柳清照手背,“若你敢拿我丐帮的安危当戏耍——”
月光漏过廊下灯笼,在黄蓉脸上割出明暗两截。
她忽然笑了,梨涡却没像往常那样漾开:“我会让你在桃花岛的每块礁石上,都刻上自己的后悔。”
柳清照揉了揉被掐红的手腕,没接话。
她知道此刻说“我懂”太轻,说“放心”又太假。
于是只歪头笑了笑,转身往庭院走。
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滑,她踩上第一块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门响——黄蓉的警告像颗未爆的雷,被她轻轻掩在了门内。
“林公子留步!”
粗重的唤声惊起半树蝉鸣。
柳清照转头,见黎生正扶着腰往这边跑,靛青丐帮服的下摆沾着草屑,显然是从偏院一路冲过来的。
这位跟随洪七公二十年的长老额角挂着汗,抱拳时指尖都在抖:“打狗棒……打狗棒不见了!”
柳清照的后颈瞬间绷直。
原著里打狗棒失窃总与阴谋脱不了干系,上回是欧阳锋,这回……她想起方才账本里那几页带血渍的记录,喉结动了动:“何时发现的?”
“子时三刻巡夜时还在,方才换班的兄弟去取,供桌上只剩块破布!”黎生抹了把汗,“郭夫人已在议事厅,让小的来寻您。”
议事厅的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柳清照刚跨进去就撞进一片紧绷的空气里。
郭靖攥着腰间软猬甲的带子,指节发白;几个八袋长老围在供桌旁,供桌上那块染了灰尘的黄布像道伤疤;黄蓉倚着椅背,指甲深深掐进檀木扶手,见她进来,眼尾一挑:“你倒来得巧。”
“巧是巧。”柳清照解下外袍搭在椅背上,动作慢得像是刻意挑衅,“可惜我若真想偷,不会挑刚上岛就动手——毕竟郭夫人的软猬甲,扎起人来可比打狗棒疼多了。”
黄蓉的眉峰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