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了捋胡子,“你要真想收徒,演武堂西厢房空着,我可以帮你安排。”
“我只是个学生啊!”柳清照连忙摆手,差点把帖子甩出去,“夫子您别开玩笑……”
“上个月你算清书院三年账目,查出粮仓亏空是因为米商掺沙;前两天你反驳张秀才‘女子无才便是德’,说得他没还嘴的余地;昨天藏书阁那两个贼……”王夫子压低声音,“听守夜的老张说,你拿砚台砸中贼膝盖,比巡城兵还准。”他拍拍她肩膀,“你比不少老师都强。”
老夫子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明天辰时,演武堂西厢房,我让书童挂‘林先生讲堂’的牌子。”
“夫子!”柳清照追了几步,但王夫子已经拐进月洞门,脚步声渐渐远了。
她回身瞪赵景云:“你看,都是你惹的。”
赵景云把荷叶包塞进她手里:“趁热吃。”
这天之后,书院里开始有人叫她“林先生”。
她在食堂打饭,隔壁桌白胖子凑过来:“林兄,我有十两束脩……”她刚皱眉,白胖子立刻改口:“那、那我给你打一个月饭总行了吧?”
“我不收钱,只收真心想学的。”柳清照把筷子一插,“明天辰时来演武堂,说不出想学什么的,我就拿戒尺赶人。”
第二天一早,演武堂西厢房门口几乎被踩烂。
柳清照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忽然想起以前公司提案会的样子——只不过现在不是投影仪,是黑炭写的黑板。
“都坐直了!”她敲了敲黑板,“赵景云,你坐第一排。”
底下一阵骚动。
原来赵景云昨天在食堂说了句“我是林先生首徒”,气坏了好些人。
他现在坐得笔直,见柳清照看他,立刻掏出个小本子,封皮上写着“林昭讲堂笔记”。
“今天先讲‘怎么把理儿说明白’。”她拿起一根竹条,“你们来说,昨天张夫子讲‘祖宗之法不可变’,错在哪?”
没人回答。
赵景云举手:“张夫子只说‘不能变’,没说‘为什么不能变’。理要站得住,得有依据,就像盖房子得先打地基。”
“好!”柳清照敲了下黑板,“加一分。”她瞥见后排一个灰衣学生搓着手,“你来说。”
“我觉得……”那人涨红脸,“祖宗之法是过去的经验,但现在和以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