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指缝往下淌，一滴，两滴，砸在紫云剑的断口上，发出极轻的“嗒”声。我还能听见自己心跳，缓慢、沉重，像被压在山底的鼓。蓝兔的手仍贴在我胸前，寒气游走，可我知道，这一伤，已不止是皮肉之痛。玉佩贴着心口，那“黄石寨”三字早已隐去，却像刻进了骨血里，隐隐发烫。
我抬手，将她按在伤口上的掌心推开。她指尖一颤，没再强行按回。
“姐姐的剑……”我喘了口气，声音像是从砂石里磨出来，“在等我。”
虹猫一步跨到我身前，玄衣带风，长虹剑尚未出鞘，却已透出杀意：“冰儿，够了！你再动血，命就没了！”
我没看他，只将指尖咬破，又一滴血落在剑身。紫光微闪，如萤火掠过，旋即熄灭。莎丽跪在雪中，头低垂，手指抠着地面，指节泛白，嘴里还在重复那句：“血……别杀孩子……”
我知道，她还在那条血阶上，还在黑心虎的笑声里。
我闭了闭眼，再睁时，已将心口最后一道气劲提起。血，是从心脉里逼出来的，带着滚烫的温度，顺着指尖滑落，第二滴，落在剑脊裂痕中央。
紫焰骤起。
火光映得她盲眼一颤，整个人猛地一震，呢喃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虽看不见，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嘴唇微动：“……我在哪？”
“金鞭溪。”我低声答，“你在紫云剑主该在的地方。”
虹猫猛地伸手来夺剑，我侧身避开，反手将剑往自己心口一抵。血顺着剑刃流下，第三滴心头血，是我用剑尖刺入肋骨处，硬生生逼出来的。
血珠滚落，正中剑柄。
刹那间，紫云剑爆鸣如龙吟，紫色飓风自剑身炸开，屋梁震颤，尘灰簌簌而下，窗棂尽碎。我被气浪掀得后退，撞在墙上，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喷出，尽数洒在剑上。
风在屋中盘旋，如怒龙翻腾，莎丽被气流掀得跪倒，却忽然仰头，像是听见了什么远古的召唤。她颤抖着伸手，握住剑柄。
剑，认她了。
紫光暴涨，飓风直冲屋顶，整座客栈都在摇晃。我靠着墙，视线模糊，却仍看见她缓缓站起，双臂颤抖，剑尖指向横梁。
“我……杀了那么多人……”她声音破碎，手腕一转，剑锋竟直指自己咽喉。
我踉跄扑出，一把抱住她腰：“你被逼的！现在，你是紫云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