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捏住那线,用力一扯——线断,黑血瞬间化作烟雾,消散在风里。
屋内安静下来。
断剑悬浮半空,三截残刃缓缓靠近,紫光流转,裂痕处血丝缠绕,如经脉重生。剑身轻鸣,不再是哀泣,而是呼唤。
我抹去唇角血迹,伸手握住剑柄。血从指尖不断渗出,顺着手腕流下,滴在剑格上。我低声道:“我以血为契,认你为主。”
话音落,剑光暴涨,紫芒冲破屋顶,直贯夜空。屋外风雪骤停,天地一静。
剑身完整拼合,虚影浮现,剑气自发流转,绕室盘旋。它不是在认我,而是在等她。
我转身,将剑横托于掌心,递向莎丽。
她没动。
“拿去。”我声音发虚,却仍挺直背脊,“它从没认过别人。”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到剑柄的刹那,整把剑剧烈一震,剑穗拂动,发出清越一声“铮”。
她猛地缩手,像是被烫到。
“它……认得我?”她喃喃。
我笑了,血从嘴角滑下,在衣襟上洇开一朵暗红。“因为它等的,一直是你。”
她再伸出手,这次握住了剑柄。剑身轻颤,像是回应久别的主人。她缓缓将剑收回膝上,低头看着那熟悉的纹路,手指一遍遍抚过剑脊,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屋外,虹猫收剑入鞘,默立檐下。蓝兔推门进来,见我脸色惨白,立刻扶住我肩头,一缕寒气顺经脉渡入心口。
“够了。”她低声说,“再耗下去,你会撑不住。”
我没答,只望着莎丽。她抱着剑,头埋得很低,肩膀微微抖动。良久,她开口,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那一夜……我杀了那孩子。我以为……那是任务。可她看着我,像在等我抱她……我……”
“你没有杀她。”我打断她,“是你救了她。”
她猛地抬头。
“你自毁双目,血溅长阶,那一刻,紫云剑就断了。”我看着她盲眼中的痛,“可你也挣脱了。你用血洗了剑,也洗了自己。它断,不是因为你失手,是因为它不愿再沾无辜之血。”
她呼吸一滞。
“现在它回来了。”我轻声说,“不是因为你握住了它,是因为你终于……敢听它说话了。”
她低头,手指抚过剑身,忽然低语:“它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