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彻底告别。
他的昭昭,那个会笑会闹,眼睛亮得像星星的昭昭,怎么会躺在下面这片又冷又湿的泥土里?逻辑告诉他这是事实,可他的情感拒绝接收这个信号。
于是,整个系统似乎都宕机了,只留下一个冰冷、完美的躯壳,矗立在这伤心的雨里。
没有人敢再打扰他。
他就像一座被遗忘在雨中的孤岛,周身弥漫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宁静。这宁静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慌,那荒凉的眼神比任何泪水都更能诉说绝望。
雨下得更大了,模糊了墓碑,也模糊了他苍白的面容。
可他依旧那样站着,一动不动,仿佛要站成另一块墓碑,永远地,陪在这场下不完的雨里。
马嘉祺的目光缓缓地从墓碑上抬起,那双荒凉的眼睛像冰冷的探针,无声地扫过身后的人群。
雨声淅沥,黑伞像一片片沉浮的乌云,切割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人群里又有多少人是真正为她伤心的呢?
不过是名利场。
母亲已经哭不出声音,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架,全靠旁人搀扶着,眼神涣散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灵魂已经随着棺木一同下葬。
马嘉祺的心像被这些真假参差的悲伤反复碾磨。
虚伪的哀嚎刺耳,真诚的沉默锥心。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方墓碑,雨水顺着他冰冷的脸颊滑落,尝不出是雨是泪。
原来最终为昭昭真心落泪的,只有这天空,这片沉默的土地,和寥寥几个心碎成齑粉的人。
而他,连眼泪都已被那片荒凉冻结,成了最沉默、最不被理解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