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沉在粘稠的沥青里，每一次试图上浮都沉重而徒劳。
喻昭昭费力地掀开眼皮，预期的卧室天花板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声音。
她像是在一场无法醒来的梦魇中漂流。
【滋——意识连接稳定。欢迎来到过渡空间，宿主喻昭昭。】
一个绝对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机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凿进她的脑海深处，震得她那片混沌的意识都在颤抖。
谁？
她想开口，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像是一缕被禁锢的幽魂。
【绑定程序不可逆。加载中……】
随着话音，空间里骤然亮起无数惨白色的数据流，如同疯狂的瀑布般在她“眼前”冲刷而下。
“呃……”她感到痛苦。
【加载完毕。宿主喻昭昭，您已成功绑定‘疯批系统’。我是您的系统助手。】
“放……我出去……”她用尽全部力气，在思维里嘶吼。
【请求驳回，绑定为永久性，您的原身已经死亡，正在为你寻找新的身份。】系统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正当喻昭昭再次没有力气即将昏迷过去时，脑中的机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带有少年独有的清冽的声音。
贺峻霖“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系统——贺峻霖。”
— — — —
雨水的气息混杂着泥土和青苔的味道，钻进鼻腔。
喻昭昭睁开眼，视野一片模糊，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湿漉漉的深色柏油路面占据了大半个视线。
冰凉的水汽裹挟着寒意，透过皮毛渗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明明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浆糊，昏沉沉的，什么也抓不住。只记得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然后便是无边的白光，她好像……还绑定了什么疯批系统？那人说他叫什么来着？
喉咙干得发紧，火烧火燎地疼。她下意识地想清清嗓子，发出的却是一串极其微弱又陌生的声音——
“喵…呜…”
这声音让她猛地僵住。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双手和身体，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