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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饵”两个字像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马嘉祺的心口。他看着病床上沉睡的丁程鑫,那张苍白脆弱的脸庞在晨曦微光里显得格外不真实。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手臂和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他指令被触发时那双空洞眼睛的可怕。宋亚轩的提议是唯一的路,却也是将他和阿程都推入未知深渊的险棋。
“我需要时间准备。”宋亚轩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紧迫感,“技术组需要精确锁定信号特征,我们需要布置一个绝对可控的环境,还需要……一个能让阿程大脑相对稳定、指令又可能被精准触发的时机。强行刺激他现在的状态,风险太大。”
马嘉祺沉默地点点头。他明白,这不仅仅是物理上的陷阱,更是对丁程鑫脆弱神经的一次极限赌博。赌赢了,也许能斩断简亓的枷锁;赌输了……他不敢去想那个后果。
接下来的日子,像在刀尖上跳舞。丁程鑫在镇静剂的药效彻底消退后醒来,对昨晚的惊魂一幕只剩下模糊而混乱的碎片记忆。他记得刺耳的警报声,记得剧烈的头痛和一种无法控制的愤怒与恐惧,记得自己好像……伤害了嘉祺?
当他的目光触及马嘉祺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和病号服下隐约透出的绷带轮廓时,巨大的恐慌和内疚瞬间将他淹没。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眼神躲闪,不敢去看马嘉祺的眼睛。
“嘉祺……我……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语无伦次,“我做了什么?我控制不住……那些声音……好可怕……”
马嘉祺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立刻坐到床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握住丁程鑫冰凉颤抖的手,用最平静的语气安抚:“没事了,阿程,都过去了。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病了,被坏人影响了。你看,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他刻意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尽管这笑容在疲惫和担忧的底色下显得格外勉强。
丁程鑫看着他的笑容,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猛地扑进马嘉祺怀里,紧紧抱住他,身体因为后怕和自责而剧烈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嘉祺……我好怕……我怕我会真的伤害你……我怕我变成怪物……”他泣不成声,滚烫的泪水浸湿了马嘉祺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