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的封印稳住三天后,长安的雪下得愈发张扬。鹅毛大雪打着旋儿从天上扑下来,落满屋檐就凝成冰棱,挂得像一串串水晶帘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像嚼着冻得发硬的冰糖。
貂蝉裹着红斗篷站在梅花阁门口,呵出的白气刚冒出来就被风吹散。她时不时搓搓手,掌心的梅阵图泛着淡淡的红光,暖得像块贴身的小炭饼。
貂蝉朝屋里喊:“君君!快出来!”
她鼻尖冻得通红,说话时金铃铛在腰间跟着响。
王昭君推门时,发间的青鸾冰簪沾着细碎的雪,一开口,白气就在唇前聚成小团。
王昭君问:“怎么了?”
她刚从东南坊回来,袖口还沾着冰碴——那里的井水又泛紫雾,费了些力气才重新冻住。
貂蝉把掌心的梅阵图凑过去,图上北境的位置红得刺眼,像被火烧过。
貂蝉用指尖戳了戳红团,说:“你看这儿,蚀星的主根在玄冰渊闹腾呢,梅阵说它想把咱们引过去。”
她又点了点长安的位置,几处紫点还在闪,说:“可咱这儿没清干净,要是都走了,它们准得趁机往外冒。”
王昭君往手心里哈了口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说:“我去北境,你守长安。”
她摸了摸腰间的银铃,说:“梅阵能传信,有事我喊你。”
貂蝉赶紧解下脖子上的粉色围巾,往她颈间绕了两圈。围巾上绣着朵小梅花,还带着她的体温,裹在脖子里暖融融的。
貂蝉拽了拽围巾边角,说:“北境比长安冷十倍,这个带着。这围巾跟我的铃铛连着,你拽三下,我就知道你要帮忙。”
王昭君刚走出半条巷,身后就传来金铃铛的脆响。回头一看,貂蝉站在雪地里朝她挥手,红斗篷在漫天飞雪中像朵灼灼的红梅。
貂蝉的声音被风卷着送过来,带着点雀跃,说:“记得给我带北境的冰花!”
王昭君笑着点头,转身往城北走。雪在脚下咯吱作响,围巾的暖意顺着脖颈往心里钻,倒不觉得那么冷了。
这边她刚踏上去玄冰渊的路,那边貂蝉就提着裙摆往东南坊跑。老井里的紫雾又冒头了,像团被捅破的棉絮,慢悠悠往上涨。她站在井边摇响金铃铛,粉色花瓣“呼啦啦”飞出来,在紫雾周围绕了三圈,织成个密不透风的花笼。
貂蝉叉着腰说:“老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