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反复揣摩着马嘉祺的意图。是质问?是清算?还是……某种他不敢奢望的对话?排练室——那个由冰冷规则搭建、却意外成为他独立港湾的空间,即将迎来它真正的主人。
约定的时间迫近。丁程鑫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排练室。他将房间整理得一丝不苟,乐谱规整地放在谱架上,钢琴擦拭得光可鉴人,连角落里的吉他都被小心地调整了位置。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松香混合的味道,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坐在钢琴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光滑的琴键,等待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三点整。
厚重的隔音门被无声地推开。
马嘉祺走了进来。依旧是深色系的休闲装,身姿挺拔,步伐沉稳,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不容忽视的气场。他没有戴帽子,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平静无波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丁程鑫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排练室里温暖沉静的音乐气息仿佛被冻结。丁程鑫下意识地站起身,喉咙有些发紧,准备好的开场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看到了马嘉祺眼底深处那抹难以化开的疲惫,以及一丝……他从未见过的、近乎脆弱的复杂。
马嘉祺没有说话。他走到钢琴前,目光落在谱架上那份《星尘》的乐谱上。乐谱被翻得很旧,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丁程鑫的铅笔注释:“引力潮汐”、“暗物质流”、“此处张力如弦”、“希望微光?”……字迹认真而投入。
他伸出手,指尖拂过那些注释,动作很轻,却让丁程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马嘉祺弹一遍
马嘉祺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那些注释上,没有看丁程鑫。
丁程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忐忑,重新坐回琴凳。指尖落在冰冷的琴键上,熟悉的《星尘》旋律再次流淌出来。他努力摒弃杂念,像在河畔舞台上那样,将自己投入进去,专注于表达音乐本身——那冰冷的宇宙感、内在的张力、以及他理解中那份深藏的不屈微光。
这一次,没有巨大的音响,没有炫目的灯光,只有一架钢琴,一个演奏者,一个沉默的倾听者。琴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