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还会允许他在那个充满回忆的音乐角练习吗?
“别想那么多。” 丁淑慧拍着他的背,“先回房休息,洗把脸。嘉祺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那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等他冷静下来,或许…唉,先等等吧。”
丁程鑫被母亲劝回了房间。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乱。马嘉祺那双盛满暴怒和伤痛的眼睛,还有那冰冷刺骨的“滚出去”,反复在他脑海中闪现。委屈、害怕、后悔、还有对马嘉祺那深不见底痛苦的茫然无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和马嘉祺之间,横亘着一条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由痛苦铸就的深渊。而那本乐谱,就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通往深渊的大门,让他窥见了其中令人心悸的黑暗,也让他被那黑暗中的力量狠狠推开。
阳光房内,一片狼藉。
一个装饰花瓶被扫落在地毯上,幸好没碎,水流了一地。乐谱被马嘉祺粗暴地塞回了那个隐秘的暗格,用力关上,仿佛要将那段记忆再次彻底封存。
马嘉祺背靠着钢琴,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低着头,双手用力撑在琴盖上,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骇人的青白,微微颤抖着。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嘶声。
那本乐谱…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上面是她最后创作的、未完成的、充满了绝望和挣扎的旋律片段…那是他童年所有噩梦的根源,是他拼命逃离却又无法真正摆脱的枷锁!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藏得足够深,深到连自己都可以欺骗。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丁程鑫?为什么偏偏是他发现了它?!
那个阳光房里弹琴的身影,那份对音乐的专注和热忱…曾几何时,也让他恍惚间看到母亲坐在琴凳上的背影。这该死的相似感,让他放松了警惕,甚至…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柔软。
可丁程鑫不是母亲!他擅自触碰了禁忌!他用他那该死的好奇心,撕开了他用多年时间、用冷硬外壳一层层包裹好的伤口!
“滚出去”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他看到了丁程鑫眼中碎裂的光。那光,曾经是他疲惫时不经意会寻找的温暖慰藉。可现在…只剩下冰冷的、被侵犯的愤怒和被揭穿的恐慌在血液里咆哮。
他不能原谅。至少现在不能。那伤口太深,太痛,痛得他只想用最坚硬的冰把自己重新封存起来。
他缓缓直起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