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一切机能此刻仿佛都被击溃得停滞不前,在他又重新坠入深海,溺毙其中后,无人再会听到他用力的呼救,亦无人再会抓紧他的双手。
他终于可凭靠无药物进行安眠,紧绷的神经也得以休息。
在盛夏的炙热中,骄阳如熔金般倾泻,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就静默匍匐在树影边缘,于大道叶间所蒸腾的热浪形成暴烈与克制的对峙。
当风卷起她垂落的丝质披肩,林间似下起一场逆向的雪。
树荫深处,她斜倚着树干于蝉鸣骤歇的刹那,带动腕间的冰种玉镯将碎发别向耳后。阳光精准刺穿叶隙,将女人身着的缎面长裙在光尘中泛起珍珠贝母的微光。
孟宴臣“夏夏。”
孟宴臣在下车后下意识的推了推银丝镜架,高定面料裹着的心跳正加速撞击胸腔,而本该游刃有余的伪装亦暴露指节泛白的失控。
当古龙水的尾调松香与裙角沾染的忍冬气息于热浪中厮杀纠缠,盛夏的种种思路于脑海中断联,迟久未发出声响的蝉突然发出锐利的长鸣,割裂了这场无声的围猎。
孟宴臣“在想什么?”
“爸妈在等我们。”
……
手机关机,整个白日都在与孟先生和付女士慈爱对话,在包间被催促早日领证时红底高跟鞋还在桌下缓慢撩拨男人裤腿摩擦。
所以等长辈离去、被孟沁姨母笑的拥抱捏脸后,盛夏就被连自己妹妹的醋都闷吃,现隐藏许久蓄意报复的男人按在包间狠狠教训一顿。
膝盖不出意外又已报废,等被孟宴臣打横抱于他怀中出门前,她并非未拍打他小臂示意自己可以走路。
——结果就是刚落地就腿根打颤、腿软跪地前,被孟宴臣捞走以西装外套盖身防她丢脸生气,不再理他。
所以当盛夏冷脸成功被孟宴臣一路上不停偷看观察她神色无果的男人放下于自己别墅时,她得逞的头也未回被孟宴臣追随背影目送她进家才失落离去。
所以当盛夏面对本该空无一人的别墅,开灯后所见就是背后阴沉着脸、面容憔悴的苍白狗。
盛夏“你吓到我了,凌霄。”
凌霄“刚才送你回家的人是谁?”
二人异口同声的同时出声发问或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