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上坟般沉重的心情,磨磨蹭蹭地拧开了浴室门把手。
脑子里已经预演了八百种客厅里的惨烈画面:程木可能正拿着小本本记录疑点,柏源或许在微笑着补充更多致命细节,而我姐…我姐大概在思考怎么大义灭亲比较体面。
然而——
门开了。
外面的气氛…居然…该死的…和谐?!
程木居然坐在小马扎上,手里端着杯热水,虽然脸还是有点板,但那股要把人盯穿的杀气消失了。我姐秦苒甚至和陆照影在低声说着什么,嘴角还有点笑?最惊悚的是,柏源那家伙居然在帮张景舟整理背包带子,一副人畜无害热心青年的模样?
我:“???”
嗯?发生甚么事了?
我就洗了个战斗澡的功夫,世界线重置了?集体失忆了?还是他们背着我开了个紧急会议一致决定当无事发生过?
“洗好了?”我姐最先看过来,语气正常得仿佛之前那令人窒息的场面是我的幻觉,“饿不饿?锅里还温着点粥。”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我狐疑地眯着眼,视线在他们几个脸上来回扫射,试图找出一点阴谋的痕迹。
“你们…刚才聊什么了?”我试探性地问。
秦苒微微一笑,语气轻快:“没什么呀,就随便聊聊天气,聊聊凤凰岭的风景真不错。”
陆照影配合地点头:“对啊,你家老祖宗还说这山里可能有不少珍贵药材呢。”
程隽:“嗯。” (甚至吝啬得多给一个字)
柏源:“大小姐您洗得还舒服吗?” (依旧是无懈可击的体贴微笑)
……行,都跟我玩“无事发生”是吧?集体瞒着我是吧?
哼!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我还不稀罕知道呢!(才怪!我好奇得心里像有一百只柏源在爬!)
我撇撇嘴,正准备假装高冷地走向那锅救命的粥,一道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我。
一抬头,就对上了张景舟的眼睛。
他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环抱的手臂,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托着下巴。那双平时要么冷淡要么戏谑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里面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
“我要听八卦”。
是的,就是这种毫不迂回、直白又充满期